人架子极大,态度傲慢,很少见人,就算是北郡的君王,都不得不卖他三分薄面。
无他,皆因他对自己学生的影响实在太大。
当年自己身为北郡的亲王时,也只是借着几次大宴的机会才得以窥得此人真面目,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如果要说想要引起北郡的内乱,那么拉拢此人就已经胜券在握。
而现在,他身为广田县衙的一个后勤人员,却得以对方亲切地称呼,以及没有丝毫疏离的笑脸。
……命运真玄幻。
他初次见到此人时,只在心里如此嘀咕。
“那么,打算什么时候回?”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经结束了之前的话题,开始拉起家常。
“说来,也已经在外历练数十年。”文士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炕,没有丝毫形象地拈着炒花生往嘴巴送,“也该是某归乡的时间了。”
“接班人呢?”
“早就出师了。”文士笑道,“甚久未曾见得家乡父老,实在是想念之极。”
“既然这样的话,就回去吧。”莫树笑了笑,“在外这么久,辛苦了。”
“这是某的责任跟荣耀。”文士笑,胡子也跟着一翘一翘。“待得与先生做完这回大事,便一同归乡吧。”
莫树笑道:“这个自然好,也免得下次我要再来接你。”
做完大事?他们到底打算做啥?
南哥儿在旁边装了那么半句进耳朵,有点困惑地在心里想。
说起来,莫树带我来北郡,其实是为了让我解开心结的吧。
只是因为一路走来极为疲惫,再加上冷的要命不肯出去,反而一直没有出去打听消息——虽然已经被夺权,也离开北郡许久,但他毕竟曾贵为亲王,总会有那么一点独特的获取情报方式。
或者说,以前那么在意的,那么执着的想要得到答案。
现在,反而觉得,没什么了?
所以我才会这样漫不经心?
也许是因为已经有了让我活下去的理由,所以那个,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若是身处绝望痛苦之中,只会满心怨怼,一旦换了相对安稳又平和的生活,就不自觉的变得宽容起来。
还是,我真的已经释怀。
无论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么?
“那个……”南哥儿想了想,叫莫树。
嘴巴里面塞满花生的文士也跟着转头看向他。
“我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南哥儿笑了笑,“等你的事情办完,我们就回去吧。”
“我的事情?”莫树显得有点疑惑。“我的什么事情。”
“啊?”南哥儿眨眨眼,“不是你们说要做什么大事么?”
“喔,那个啊。”文士笑/眯/眯地插话,“不是南哥儿想要灭了北郡么。”
“哎!”南哥儿本来还昏昏欲睡的,一听对方那样一说,睁圆了双眼:“灭了北郡!”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我们商量的就是怎么使得北郡灭亡啊。”文士理所当然地。
“啊!”南哥儿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听到了什么?
我才抵达北郡的都城三天,这两人就想灭了北郡!
“不用担心,人我都安排好了。”以为南哥儿担心自己,莫树连忙道。
……你这黑/社/会一样的说话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对啊。”文士一边笑,一边说了几个人名,末了道,“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手下儿郎随时可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