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整个吐出去,一点不剩。
“春深这个名字吗?”
“不是,小名。我爸在信里问她我叫什么,我妈说不喜欢那个人取的名字,让我爸再取一个。”
“春深是你爸爸取的?”
“我外公。”
“很好听。”
“谢谢。”
“能告诉我吗?你的小名。”
我摇头。“大家都讨厌它。”我开始哭,但是不敢出声,憋得难受。
她抱着纸巾过来,坐在我左边,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我。湿掉的纸巾被我揉成一团,藏在纸杯和手心之间。她又抽了两张,叠得整整齐齐,递给我,很快又被我揉成团。我把它们塞到手心里时,纸杯晃了一下,水珠在里面乱跳。
“春深,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吗?”
我没动,眼睛持续盯着右前方地板上的那块污渍。
“我不讨厌它。”她的手在我膝盖上轻轻拍了一下,很快就挪开了。这是第三次了。
“他找到了我住的地方。”
“谁?你生物学上的父亲吗?”
“嗯。我那天回去的时候看到他在我门口乱晃。他在等我。”
“他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我没跟他说话。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就昏过去了。”
“你昏过去了,对。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我摇头。“我知道他姓徐。我小时候在信里看到的。”
“所以你没听到他跟你说话?”
“没有。但是我知道他的声音,电话里我听过,我不喜欢。”
“不喜欢他的声音,还是电话?”
“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可是你愿意接他的电话?”
“偶尔。”
“偶尔。我可以理解为你想听他说话吗?”
“不是。”我飞快地否认。
“不是?一般我们不喜欢一个人,会把他拉黑,删掉他的电话,或者直接换一个号码。你想过这么做吗?”
“想过。”
“想过,但是你没有这么做。”
我摇头。
“李春深,会不会是你想听他跟你说什么话?”
“我……我不知道。不。我不希望他再找我。我不认识他,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来找我。”
“你没见过他?”
“没有。”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我凝神听她继续说下去:“你门口的那个不是他。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