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正僧斟酌了半天,并没有见风使舵的立刻提拔他。一方面他要试试他的心;第二呢,他不知道外面的价码。商人的心理,什么都想待价而沽。
于是事情就变得蹊跷。拒绝了所有的邀请,杨满继续很本分的开他的车,外头人看着是一种古怪的忠诚,难免要怀疑他们有些什么别的羁绊。
杨满真实的来历,乔正僧从来守口如瓶,没有透露过半分。敷衍起来,有时候说远亲,有时候是同乡,模模糊糊的,叫人不好细问。他还特地关照了杨满,“宁可不说也不要多嘴,让他们去猜吧,没人当真在乎,不过是闲得无聊……”这里他顿了顿,不太自然的跟了一句,“除非是说亲的。”
还真有人说亲。直接上门的,理所当然碰个钉子;而通过乔正僧打听的,他少不得要问一句。
现在想起来,杨满用一种被伤害了的落寞口吻,“乔先生以后这样的事,还是麻烦你帮我推了。”
正好是个机会,乔正僧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是真要跟她过一辈子了?”
杨满的脸猛然红了,是羞耻的缘故。但他忐忑的目光投过来,乔正僧反倒有点心虚。
其实帮他撮合成一门亲事,绝对的稳赚不赔,不但人绑住了,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攻自破。但乔正僧对这件事不甚热心,一来是觉得没戏,二来……还没想过要越这个雷池,但被现实压迫的那点危险气息,已经不知不觉,无形中扰乱了他。
本来相安无事的,倒是秋雁听到些风声,极力的撺掇杨满另攀高枝,两人还闹了一场。
“乔先生对我们有恩,我们是承了他的情没错,但人往高处走呀。他自己不识才,怪谁?你怕什么,他手里又没卖身契。”
杨满被烦不过了,只好呛她一句。“那你手里有没有卖身契?”
秋雁听了就气不过,“小兔崽子,他能和我比?”
到底能不能比,又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在天平的两端,杨满自己也糊涂。侍奉干娘他没有怨言,至始至终都心甘情愿。就像往功德箱里投钱,倾尽所有,结一份随遇而安的善缘;但是乔正僧呢,他会期许回应,无关钱财职务,他想要一点点重视和不同的对待。这种心情,也只有在乔正僧这里有,所以他离不开他。
杨满怕的是,有一天他不再需要他了。毕竟,乔正僧不是秋雁。
雨落下来了,而且下的不小,但这并不是阻止他回去的原因。杨满立在窗前看外面的雨势,睡袍是黄地寿字纹的漳绒,趁着他的白皮肤,隔着窗栏,倒真有几分笼中丝雀的味道。
无奈没得选。像样的衣服,须得等下午的裁缝上门,现量现裁,已经是最快了。
第73章
北方一种陈旧的习俗,阴雨天里不出门,窝在家里找乐子。杨满用这个牵强的理由又打了个电话,说朋友拉他去凑一个牌局,等雨停了再回来。
这次秋雁没抱怨,只是问他找房子的事情。杨满老实说他看了一处,很不错,应该可以租下来。
大概是怀着孩子,又逢雨天的缘由,电话里的口气恹恹的,没什么精神。杨满本想宽慰她几句,但又怕话多起来容易出纰漏,也只好草草结束通话。
听得出来,秋雁没生疑心,她的不高兴已经持续了一阵。大部分原因是在廖枯人身上。
尽管杨满说了几遍要她放心,解释两个人闹着玩的,并不当真。
于是秋雁就问,“那上过床没有?”
杨满怔了怔,随后半真半假的敷衍,“那一回是真喝了酒……”
不自觉的,秋雁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