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烦躁起来,这种连对手要出什么招的感觉都猜不到,实在是让人非常不舒服,
祖母说过,识得人心远比部署谋略更为重要。
她手中的小旗帜来回换着,逼迫自己安静下来。沉声替自己梳理“若我是百里浅川,蛰伏锦都二十载,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此刻要收网。”她的旗帜插上刭州“我的眼光要长远些,区区几座城池绝对不是我该在意的。”她再后退,旗帜插上烟义。
“若这三座城池是我故意丢的,又是为什么。”最后将旗帜插上商丘,她眸子微暗。为什么,为什么呢。
再一顿,犹如鬼魅“削弱兵力,消耗粮草。”她看着沙盘上连成一条线的三座城池。
每座城都留了兵力驻扎,此刻两方兵力相差。要将他们围剿在恒鬩,粮已断,兵力又差。
她一顿,默念刚刚心中的想法“围剿?”
心跳的急促起来,边境处处是山丘,若绕到身后包抄他们,行军之时他们确实极难发现。
她喊出声来“玉英!”
玉英匆忙冲进帐篷“凤先生,怎么了?”
“你上前线,算了,替我牵匹马来。我要去前线。”她匆匆往外走。她真是蠢的要死与他交手几次,怎么点事也想不明白!
外头连天的烽火,血腥和黄硝的味道连这儿都已经闻到。
要去告诉徐子白,此战不宜再打,速速撤兵,守住已攻下来的三座城,养精蓄锐。
她还未找到马匹,已看见纷纷撤回的军队,她眼皮跳了跳,上前找人。
果然看见策马回来的徐子白还有申不害。
她迎上去,徐子白此刻满脸是血,手臂上汩汩的冒着血,浑身都是戾气。瞧见她,立刻下马不容分手的牵住她的手“我派人你即刻回锦都。”
凤妩急道“不能再打了,快撤兵。守住身后的城,他们要围剿我们。”
正往前走的申不害听到此处立即回身,严肃道“已经送来消息,南宋正在攻打刭州,还有左面的烟义,如今我们被三面夹击。”
右面是海,退无可退。前后左,三面夹击。来势汹涌,避无可避。
凤妩的心凉下去,看着徐子白。他也正深深的望着她,一瞬之间,他将她扯到长风身边,准备送她上马“你由玉英护送,一路悄悄回锦都。”
她不肯上马,不停的挣扎“我不走。”
“由不得你。”徐子白少有的决断,将手中的长剑塞进她手里“你拿着防身,到了未竹应该就可以联络上凤鸣山的人。”
凤妩一把将剑推回他的怀,在来往慌乱之间,勉强镇定下来“我有办法,可以一试。”
“不试。”他已经拒绝她,他绝对不可能拿她的命去试。
“此刻你让我逃我也未必逃的回去,这战火连天你就放心将我交给其他人?!我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没命回去的准备,我来,是作好就算死,也要与你死在一处的打算!”
她喊完这翻话,瞧着他紧紧皱着眉,说不出话来。
凤妩已经转身迎上申不害“申老将军,我们议一议。”
磨刀不误砍柴工,即算将成为瓮中之鳖,也需要好好达成一致,跳一跳墙。
申不害正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凤妩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有一个法子,田忌塞马可听过?”
申不害点点头,徐子白此刻已经沉默的加入他们二人。
她又道“你们刚从前线下来,可知道他们兵力多少?”
徐子白沉声“双方各拨十万大军,我们留兵三万,损伤一万。此刻手中剩余六万。可刚刚在恒鬩,他们兵力胜于我们。”
“很好。那就是另有援军。申老将军率兵两万迎面对付左面敌军。短时间内烟义地形崎岖满是丘陵,他们不可能调来多数兵马。申老将军可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