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丹闻言竟然笑出声来,满是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反问“公主可是病糊涂了?当初您为了骗玉玑虫,是如何算计百里浅川的?一剑刺在他身上,公主都忘了么?”
凤妩呼吸都重了,执拗的偏过头不想看她。
卷丹却步步紧逼“百里浅川昏迷半个月,险些丧命,醒来之后,公主可知如何?”
她不语,眸子却深沉起来。
卷丹一字一顿,“他废了条胳膊。”
凤妩心跳十分快,她醒来后一直不敢想不敢问,如今还是要被如此□□的告知,她几乎要坐不稳了,她怒极,一巴掌掴上这个满眼通红的人,“你住嘴!!”
卷丹跌落在地,却无谓,发丝已乱,她缓慢道“奴婢和公主说这些不是为了笑话公主,只是要公主知道。徐子白对我和谷主来说并不重要,所以我们便如对待棋子一般对他。并非是我们要将这人心都算计尽了,公主不在乎百里浅川,便同他作戏,伤他心,废了他一条胳膊。公主看重徐子白,便处处护着,连这小小情蛊,都舍不得他种。”
凤妩想起百里浅川,像是有人掐上自己的脖子一般,觉得气闷,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与谷主,看重公主,便不在乎一切,只要为了公主,什么也做。若是有一日,要我亲自杀了徐子白,我也绝不犹豫!”卷丹又反问她“便如此刻,若是为了徐子白,要公主再亲自废百里浅川一条胳膊,不,要您杀了他,您不也绝不手软吗?”
凤妩扫开桌上的茶具,脆响纷纷,茶水溅上她的绣花鞋。她底气不足却又强辩“我对付百里浅川那是因为他比我强上许多,我伤不着他,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
错,一切都是错。一开始,她就不该同他扯上关系,既然选了伤他,就不该给自己再找借口。
卷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低声安慰她“公主对我下毒,阻拦我报信,徐子白如今情蛊已解,公主想要的都有了。如今,杀了我,以后,这方天地,要生要死,谷主都鞭长莫及。”
卷丹又劝“徐子白如今身负战功,在前线打仗,谷主无论如何也不会动他。以后公主在这崇宁的根基都靠他挣来,嫁他,总算值得。”
凤妩对上她的眸子,她一开始不信的,怎么也不该是身边的人。虽然她与祖母本为一体,可祖母该知道,选她身边的人,会叫她多伤心啊。
卷丹冲她笑了笑,诚心劝道“公主聪慧,也下的去狠手,只一点,不该用情过深。这是软肋。”
凤妩抿了抿嘴角,竟一言不发。
“公主该想想百里浅川,他入朝至今,何曾摔的这么惨过?他与您最像,您也该想想,为何如此见不得徐子白受苦。是自小长大的情分,还是您心里有他?”
凤妩不想再听,扬声道“别说了!”
卷丹果真住了嘴,又缓缓跪了下去。
“日后你不必在跟前伺候,祖母那边还是由你联络。”
卷丹眼里毫无波澜,瞧她却有一种不该的意味,凤妩起身,从她身边回了屋子。
她心中如何想,他们不懂,她们也不懂。
她难道当真这么蠢,什么情,什么人,什么计,都要别人来教吗?
祖母若信她,就不该处处牵制。
这一盘,全都揭了,从头来过。
像当年一般,再送他出征,迎他回程。
筹码再重攒,这次她不要他让。
景诺,我们就真刀真枪,比划比划。
第40章沧桑海
前线吃了败战。
陛下震怒,去岁雪下的那么大,北边又逢雪灾,粮食本就不够,一切先紧着军队,春天却吃了败战。还说粮食不够,夏辅珉再气,还是拨了款项。
百里浅川领着陛下亲批的公文,亲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