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也照常出入,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仿佛昨晚出的事根本没人知道。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昨天那么大响动,连在城外的她都听见了,他们又如何瞒住世人的?难道要说有贼入侵,被官兵捉拿住了吗?
楚王吓病了,又一举剪除他的党羽,这回奉凌君也算是得偿所愿了。不过仲雪为什么肯帮他了,是因为以城池交换,还是另有打算?
正使劲琢磨着呢,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真要好奇,不如问我,何必自寻烦恼?”
三春回头正见仲雪站在不远处,对他吟吟笑着。
她此刻哪敢问他,躲他都来不及呢。忙低下头,装作忽然对地上的石子产生了兴趣。
晏平没留多长时间,就告辞回城了,大约是朝中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吧。他这回送来的礼物不多,但每件都是精品。
三春坐上马车,在紫檀木箱子里挑拣着,硕大的珍珠穿成一串,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闪闪发光,每一件拿出去都能价值千金。
她一边把玩着一串珍珠,一边听仲雪说着昨晚的战事。
果然如她所料,奉凌君派人给开了城门,宫门也是他的人打开的。仲雪的骑兵队长驱直入,在楚宫里烧杀一阵,楚王被他们从龙床上拉出来,一把剑劈下去,立刻吓得魂儿飞九天,随后奉凌君带人赶到,逼退了魏兵。
至于最后查到是谁把魏兵放入城的,看谁不顺眼就栽在谁头上就是了。奉凌君这一招可用的真够狠的。坏人叫仲雪做了,得益的却是他。经此一次,楚国不过是他的囊中物了。
而他们之所以不敢在楚国停留,也就是怕楚**队追来报仇。政治本来就是这样,各国的大王没几个是双手都干净的,过程是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这是仲雪的想法。
三春却不这么看的,她一向认为作为君王当以德服人,沾的满手鲜血的人如何得天下人的信服?
仲雪早知她会这么说,燕丹本就是这样的人,若她不这样说,反倒不是真正的那人了。
一切明朗了,只是令三春疑惑的是,仲雪应该不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善人,又怎么舍得花力气帮人一回?问过仲雪,他只吟吟一笑,却不肯点破。
三春寻思,大约是以后奉凌君的把柄在他手中,想叫人是圆是扁也容易许多吧。
※
军队骑行十余日,终于到了秦国。这一路倒也平静,他们顺利的进入秦国境内。
到了秦国,再想长驱直入是不可能的了,秦国没有第二个奉凌君,所以大队留在边境,仲雪只带着一队亲卫入了秦。
秦国自古就是荒蛮之地,风土人情与他国不同,人也长得粗犷一些,他们一路走来,见识了不少豪放的秦人形象,倒也颇觉新鲜。
不过几天就到了秦国都城咸阳,仲雪自去进宫见秦王,留三春一个在使馆里。
这里的使馆没有高床软枕,陈设也简单的多,尤其没什么娱乐设施,不像楚国有很大的花园,时有歌姬舞蹈娱宾,也不像魏国那样建筑雕梁画栋,食物极尽精美。
仲雪知道她不喜欢女人玩意,也不喜欢和女人共处,所以出入都让风间陪着,有人和她说说话,倒也不觉寂寞。
其实三春对风间的印象一般,她喜欢那种单单纯纯的大男孩,不像他这样表里不一。不过跟着仲雪的,不变得表里不一都奇怪了。
坐在屋里看了会儿书,又喝了会儿茶,忽觉有些烦闷,风间便提议到外面走走。
当然这个外面可不是大街上,没城阳君的命令,谁敢拉她上街?这个外面就是出了房门,使馆之内的百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