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白父皇对自己的信任之重,也明白他话里包含的许多含义,忍不住鼻子一酸,哽咽道:“儿臣明白,儿臣绝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景元帝看她流泪,喃喃道:“朕现在觉得朕很对不起涟儿,当年立他为太子,是因为他仁慈孝悌,再加上那时你漪弟出生,你母后猝死,朕心里诸多猜疑,便仓促立太子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以免你弟弟以正宫所生之子的身份遭人嫉恨加害。虽说后来经常对涟儿严厉是出于恨铁不成钢之心,可是他一生并无大过错,朕却总是因为他在治理朝政方面无建树而对他加以责备,今日他遭逢此事不得善终,朕好生愧疚伤心。”说完已是潸然泪下。
公主听他提到太子,也是伤心不已,她勉强劝道:“事已至此,父皇多想无益,且以龙体为重。对了,父皇刚才说要送儿臣出宫,此事却又如何能够?燕王心思缜密,必然不会放过一个出口的,再说您既然能送我出宫,自己便也能出宫,为防万一,你还是跟儿臣一起走吧。”
景元帝听她提到这事,伤心之情略减,忙道:“朕几乎忘了正事。湛儿,这份诏书你拿着好生放在身上,朕现在给你传国玉玺,你也带着,另外还有虎符,更要好生收着,出了京天下兵马就都能归你调动了。朕这身子,只怕走不动了,朕倒想看看,他能拿朕怎么办,你别罗嗦,等下就出宫,记得你的父皇和所有大臣等着你来解救。”
他说着伸手在床上一摸,拿出一个黄色的匣子来,用钥匙打开,拿出传国玉玺和虎符给公主看过,又装在里面,然后用一个不起眼的包袱包起来,珍而郑之的递给公主,公主把诏书揣进怀里,然后小心接过,只觉心里比手上更沉重,她把包袱背在身上,景元帝又在她耳边细语了一阵,公主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却频频点头道:“儿臣知道了,儿臣现在回揽月宫跟武胜交代一下,过来辞了父皇,就连忙动身。”
景元帝强自提了半天精神,又未免多说了些话,这时却不禁猛烈咳嗽起来,公主心里一惊,连忙道:“父皇,您怎么了?对了,你又该用药了吧?来人,快来人!”
景元帝摆手道:“你快去快回,免得耽误,在天……咳……天亮之前必须出宫,别……别管朕。”
公主抿了抿唇,一狠心,泪眼模糊的出去了。
因为记挂着揽月宫的随侍人等,公主找到武胜,把景元帝的关于不可顽抗保命要紧的话训诫了他一遍,让他遍告众人,又再三叮嘱他务必派高手暗中护卫皇上和贵妃安全,便又急忙往蓬莱宫赶,她不仅记挂着父皇,也记挂着林令月。
一到寝宫大门口,公主便听到小中子一声惊恐又细长的尖叫,她不由一阵心惊肉跳,心中立时起了一阵不祥之感,连忙推开门,加快脚步匆忙赶到内室,却一被眼前的一幕景象冲击得几乎晕倒。
只见景元帝口吐鲜血,一手颤抖着指向林令月,林令月惊恐的往后退,地下一个药碗摔得汁水四溅,小中子面色苍白的跌坐门口。
公主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只觉心里象被针刺了似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