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曼陀罗,她最是不喜,小时候只知道这种草很臭,连牲口都不吃,还有它的果实样子也不讨喜,满身的刺,长老了就会裂开。更是扎人,后来知道了它的学名,很是惊奇,这么臭的草,居然是有名的“麻沸散”的主要配方。
这块地里面最最让人头疼的要属那牵牛花。牵牛花,名字可爱,花也可爱,但是长在农田中却一点也可爱不起来,这草和那茅草都属同一类,是顽固型杂草,根系扎得极深,断根再生的草。
原先对这块荒地的乐观,被这些顽固型杂草打击得一下子失去了踪影。旁的先不说,单说这东西两块地里面,一样茅草,一样牵牛花,便极难缠,这一比起来,那些看起来很唬人的灌木丛倒是显得好办多了。
青篱在地头立了一会儿,心中叹了一口气,若真是要买下这块地,必须得先火耕,再深犁。再反复的用排耙,来回的耙上十几遍,好把土里草根都翻出来。当然若是人力,时间充足,最好是用的铁耙子一寸一寸的翻。即使如此,第一年恐怕除草仍然是重中之重的任务。
神色不明的立了一会儿,又向东面而去。走到那土山包下面,才发现,这个山包不但不低,而且也不小,只是它呈纵深状的。从路的那边看过来,似是不大。
山上的树多数是低矮的灌木丛,此时叶子完全掉光,从外形看,多数似乎是野枣树,一簇簇的抱成团儿。青篱对这种多刺,结的果子核大无肉的野枣树十分的无爱,耸耸肩,顺着山下开出来的小路又向前走去。一走到最东面,才发现原来淇河是在这里拐了弯儿,怪不得这么一大块荒地与周边的田地隔绝了开来。
张贵与红姨等人跟在小姐后面,见小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撇嘴,倒似是行家看出了里面的门道儿一般,不由心中暗暗称奇。
从荒地回来,青篱又陷入了买与不买的纠结之中。若是要买,须得赶快定下,再晚可真要误了春耕了,若不是买唉,她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晚饭过后,独自坐在书房中,拿着纸笔将买与不买的理由分别列了下来。
买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有盼头。虽说第一年收成可能不会太好,但若是精心打理,应该也不会太差,再者土地经过调养,慢慢的会变成良田的——这是前世她亲自经历过的,原来她们家在村子学校后面有几亩地,先前儿因为浇水跟不上,每天春天,春风一吹,麦苗都露出白根来,后来,农村里加大了田间机井的投入力度,水浇足了,只过了两年,那一大片地。便由偏沙质地变成了良田。
不买的理由倒是有很多个。没有可靠的人力,顽固杂草不好除,投入产出比不佳。可这些理由终始不足以打消她对“有盼头”三个字的重视。
罢了,那就买罢。她扔了笔,做下这个决定,起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