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牙侩见这位小姐点头,估计这桩买卖能成,更加热情的将这宅子里里外外介绍了一番,有几间上房,几间偏房,几间下人房等等,甚至花园里有几棵成年的枣树,一棵能产枣多少斤都一一讲了。
青篱一行人路着李牙侩将这里宅子里的房屋粗略的看过,虽然年头不少,许是因原主人家爱惜喜洁,房屋倒不显得旧,里里外外都打扫得极干净,似是有人天天打扫一般。
青篱问出心中的疑问,那一直跟在后面的看门老者笑道:“回这位小姐,这院子小老儿天天打扫呢,当然干净了。”
青篱见位老者,身量不高。虽然头发与胡子皆花白,但面色红润,嗓门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看便是个性格开朗之人,顿时心生好感,便与这位老者闲聊了几句,与他闲聊中得知,这老人名叫殷福,是原来是跟着殷老太爷的,这宅了盖成没多久。殷老太爷便去逝了,这殷家的少爷,现在的殷老爷是个读死书的秀才,不善经营理家,把祖上留下的家底吃光了后,不得已才搬到乡下,买了几十亩的田地,靠着收租子过日子。
这殷福有一子二女,皆已成家,儿子在长丰县里最大的地主沈府的庄子里当差,是个副庄头,殷福夸他是个种地的好手。二个女儿皆嫁主县城的平民户,平时里做些小卖买。殷福一是不愿离了这殷府,二是不愿与儿女们添麻烦添负担,便一直留在殷府里当差。
将这殷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青篱很是满意,尤其是后面的两三亩大小的空地,若是将来房屋不够住,便可以加盖了一些新的。暂时用不着,倒可以开垦了,当作菜田,自给自足也是一番乐事。
心里这么一番小算盘下来,原先对这宅子的八分满意,变作了十分。
便朝着张贵点点头。李牙侩见一笔生意做成,喜笑颜开,连连又说了许多吉利讨喜的话,殷福一连声的说他这就回隐云镇去请他家主人过来签转卖的文书。一面又试探着道:“这位小姐,你们有现成的看门人没有?”
他这一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青篱便笑道:“福伯,我正想请你继续看这大门儿呢,不过,这府从明儿起便要改作李府了,怕你不愿意留下来呢。”
殷福微愣一下,一连声的道“愿意”“愿意”
送这几人出门了府,他连忙锁了门儿,到街上找了辆马车。径直去十五里外的隐云镇报信儿去了。
青篱主仆几人回到客栈,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新宅子,一个说这里要修一修,那个说那里需重新粉刷。张贵使了小二拿来纸墨,在一旁默默的记录着。
青篱将他记录的纸张拿在手里,微微有些诧异,这张贵是个认字的,已经叫她有些惊奇了,现在看他的字迹,工整有力,遣词用语流畅准确,再结合他身上略微带着的一丝不同与一般下人的气质,便好奇问道:“张贵可是读过书?”
张贵连忙放了笔,恭敬回道:“读过几年。”接着似是不予多说一般,指着那叠纸道:“小姐看看,可有记漏的?”
青篱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笑着道:“方才说的都是些一些想法,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需得细细的考量一番,列个计划出来。这些先放在我这里,待我挑了可行的列出来,再交与你。”
张贵连忙恭敬应是。青篱笑道:“在府里头我便不喜这些虚礼,你跟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也该略知一二,日后那些虚礼便免了,大家都自在一些宅子可与李牙侩谈定了价钱?”
张贵答道:“原先牙行要价一百二十两,今天趁着看宅子的空档,小的又与李牙侩议了议,谈定了最终价,一百零五两。”
青篱点点头,又问了一些诸如李牙侩的牙行都经纪一些什么行当,为人如何等等。张贵一一回了:“李牙侩的牙行只经纪田土和宅子两个行当,平时也接些零碎的小活儿。他在长丰县的口碑不错,又与沈府沾着一丁点儿的亲,所以,在这长丰县,人面儿也广。”
青篱今日听到两次沈府的名头,第一次只顾看宅子忘了问一问,此时便道:“在看宅子时,福伯便说沈府是这长丰县的最大地主,他家的地到底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