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各个拿着血书呢,这声势浩大的,怕是有人犯了不得了的案子了。”
“哎,三婆,你看那边上跪着的像不像你失踪了几个月的孙女阿茶姑娘啊。”
突然,一人指着一个枯瘦可怜的少女惊呼道。
那个三婆闻言震惊,一想到自己那几个月没了音讯的孙女,立马脚下生风奔了过去,扶起那少女一看,顿时抱得死紧哭得泣不成声。
那个少女也哭,眼泪一直流,却发不出一声,只是呜呜啊啊的,摆动着动作。
“茶儿,茶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这几个月到底去哪里了,你害奶奶找得好苦啊,你啊娘嗓子都哭哑了你知道吗,我的茶儿,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三婆抱着失而复得的孙女失声痛哭。
阿茶挣脱开来,一脸流泪,一边张开了嘴巴,这一看,三婆差点晕了过去,哀嚎道:“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把我孙女的舌头割了,还让我家孙女怎么活啊,天啊,杀千刀的。”
旁边的人看了,个个心生怜悯,看着那少女高高举起的血书,有人提醒道:“三婆,你且看看你孙女手中的血书写了什么吧,这也许就是你孙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啊。”
三婆拿过那血书,一颗心悲痛不已,哭喊道:“老婆子不识字啊,还请哪位好心人帮忙看看吧,求求你们了,替我孙女说出那冤屈吧。”
有个穿着打扮斯文秀气的年轻人自告奋勇走了出来,接过那血书,念了起来:“阳里巷李家阿茶,二月外出,突遇长顺王府……。”念到这里,年轻人顿住了,面上纠结,在众人希冀恳求的目光下,在正义感的使然下,干脆一咬牙接着念道:“突遇长顺王府郡王南萧天,上前调戏,遭拒,南萧天趁四处无人,将小女阿茶捋至郊外一处庄园,关至地牢,实施割舌之刑,使小女变为禁脔,轻则怒骂痛打,重则命人玷污小女清白,后侥幸逃出,祈求英明神武的天子,还我等普通百姓一个公道,让我等百姓得以得到天子庇佑,不让天下百姓心寒。”
血书念完,周围的百姓都怔愣住了,三婆不由分说朝着京兆尹门口哭着大喊:“还我孙女一个公道,还我孙女一个公道。”
这种情况,又在人群中上演了不少,每个亲人认出了自己儿子孙子孙子儿子女儿的,看到他们均被割了舌头,个个悲愤恸哭,待看到血书上南萧天的罪行,个个俯地伸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家人连同家人,亲戚又前来帮衬,加上南萧天平时恶名远昭,受他欺凌之人,更是不在少数,不到半个时辰,京兆尹门口俨然跪了乌泱泱一片,已有千来之人,个个喊着还我等百姓公道,声音震耳欲聋,几乎掀破了瑜都城上的天空。
长顺王府的侍卫,看到此浩大的情景,脚步下意识的往后一退,生怕被那些失了理智的百姓看到前来痛打一番。
“快,快去禀告王爷。”领头的侍卫从怔楞中回过神,立即向着身后之人吩咐。
而此时,更头痛的,当属京兆尹方同扬了,当那几十号人拿着血书纷纷跪到门口之时,他就预料到大事要发生了,这不,原本还想观察打听一下谁人犯事,也好做出适当的审理,可不到半个时辰,事情就变得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了,而且,得了,又是长顺王府的小郡王,南萧天。
这个案子,他是接也倒霉,不接也倒霉,长顺王爷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当初四子夺嫡,是长顺王爷一路过关斩将不离不弃陪同当今皇上争得这份天下,可以说,当今皇上之所以能成为当今皇上,有一半的功劳是属于那长顺王爷的,而南萧天这些年屡次犯事而能全身而退,也全属皇上看到自家弟弟的份上,不愿长顺王爷白发人送黑发人才一直纵容南萧天至今。
可南萧天也是二愣子,一次犯事得到的惩罚不痛不痒之后,便以为无人能耐他何,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次次都要长顺王替他抹屁股,让皇室一族抹黑,时至今日,皇上耐性早已被磨灭得几乎只剩下一层薄膜了,偏偏南萧天还不自知,竟然又闯出了如今的弥天大祸。
唉,今日他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了,法不责众,京兆尹府是替百姓伸冤的地方,这次事件,他若有因为顾忌长顺王而有了一丝私情,而从轻了南萧天,闹到了皇上那里,他这位置坐不坐的稳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脑袋还能不能拴在他脖子上。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则。
就算将来被长顺王府刁难,也总比在皇帝心上烙下一个无能的印记强不是。
方同扬长长的叹了口气,唤道:“来人啊,派两路人马,一路前往那些受害人血书中的地下暗牢,一路将那些血书收起来,本官要进宫面圣。”
长顺王府,正堂。
“哗啦”一声,茶具猛地摔裂在地,溅起的碎片打到了跪在地上的南萧天身上,让他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孽子,孽子,本王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一个孽子,暗建地牢,秘抢男女,实施割舌酷刑,玷污良家少男少女,简直无法无天,孽障,简直就是孽障……。”真是蠢货,竟然用自己的私产扩建地牢,这罪行,这下就是想推脱都推脱不了了,成为板上钉钉的事。
长顺王来回走动着,面色铁青,越想越气,抄起一旁残留的一个茶杯就扔了过去。
茶杯正中南萧天白皙的额头,瞬间黑紫一片,鲜血溢出,茶杯滚落在地,摇摇晃晃最终稳妥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