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止不住的哭,泪如雨下。
“昭然细雨如弥烟,
缱绻痴恋天地间;
最是情深星月鉴,
携手共赴云之巅;
不违此誓同连理,
伴君生死两不厌。”
他缓缓地念着,念得咬牙切齿“不违此誓同连理,伴君生死两不厌,孤的王妃这是起誓与谁?不像是写与孤的。”他将字纸捏成纸团揉碎并步步欺近,我扶着桌边步步后退,心中紧张万分。他虽然与我无情,我却是他名义上的王妃,如若我爱上他人必是给他绿帽子戴了,无怪乎他如此生气暴怒。
“王爷,你先冷静一下。”我试图说服他平静下来。
“想必是本王冷落了王妃,才导致王妃思恋他人,大婚未圆房本王的错本王认了,但是王妃不也在王府混得风生水起?如果你终究是不满意,那么本王就成全了你。”说着他一把扯过我的手臂将我带进怀里,我心里一颤,他喝了酒!满身的酒气渲泄着他的情绪,无怪乎他步伐踉跄不稳。
“王爷,王爷不要这样,你我之间既无夫妻之情,又何须行夫妻之实,请王爷冷静一下。”我挣扎不止,却无奈毕竟是女人,还是挣他不过。但这句话似是起到了效应,信王果然冷静了许多,放开了我,只是冷眼看着我若有所思。
“为什么这样看我?”我不能示弱,咬唇问他。
“你变了,之前的你不是想尽办法要讨本王的欢心?怎么,眼下给你这个机会你却胆敢反抗拒绝,是谁让你变了?”他望向我的眼神不再暴怒却依然犀利冷绝。
“王爷怎么会在意臣妾的心思,王爷只要守住洛妃妹妹就好。”我稳住了心思,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要在以前,此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吃醋的味道,但现今本王是不会相信你会再为本王吃醋。”他转开视线行至桌旁坐下,端起桌上茶杯一饮而进“是什么改变了你,有时候觉得你很不真实,你儿时读过书识过字么?一个猎户的女儿如何能写出此深情灼然的词句,在皇上面前唱的小曲儿,为包拯画的画像,哪一样都不像以前的你。你的性格,以前的你唯唯诺诺,如今的你活力充沛,就像一只刺猬随时会张开你的刺保护自己,以前的你见了洛妃躲避都唯恐不及,如今的你甚至不屑与洛妃较劲。是什么改变了你?告诉本王,是什么改变了你?子佩说遇刺的时候,你面色镇定,指挥有序,才使得其他人全身而退,以前的雨如绝做不来这些,是什么改变了你?还有她为什么要杀你,我把她从花月楼带出来,给她地位,给她尊重,她为什么还要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原来如此,我说呢他既然不喜欢我,怎么会这么生气,原来是为了洛妃,最心爱的女人,最疼爱的枕边人却原来是个刽子手,蛇蝎心肠,他该是生气莫过于伤心吧?他忿忿地说着,像在问我,亦像喃喃自语。只是不停地把茶水当成酒来喝。
“王爷,王爷,我扶您回去休息吧。”他眉头深锁倒卧在圆桌上,原来,刚强如他,终还是难过美人关那。我吃力地想要扶起他,不能让他睡在这里,他刚才说过没有和雨如圆过房,不要让他睡在这里。却奈何,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仍是搬他不动,耳边却突然听他模糊呓语:“孤王有妃必雨如”
我愣在当场,脑袋炸雷一样的响开,为什么,他既不爱我,为什么还不肯放我,耳边不停地回响着他醉后呓语:孤王有妃必雨如,孤王有妃必雨如!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未搬动信王之后,只好差人唤了德公公着人将他弄回房去。见他安全回房我才返回,却见德公公恭候在雅兰阁外老柳树下。
“奴才恭候娘娘多时,有几句话想说与娘娘听。”德公公行礼。
“德公公请讲。”我大概猜到,他说的定与此次事件有关,德公公是信王身边亲信太监,从穿越之后见过多次却从未有过交集,但听他如何说法。
“娘娘,王爷从得到消息说有人想行刺于娘娘,便立即派了子佩前往保护娘娘,想娘娘何等冰雪聪明之人,定然晓得这个中缘由,娘娘既是聪明人应是不会让王爷太过为难,王爷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喝酒不止,昨个儿更是将自己关于书房内,任何人不得入内,甚至连那位也不见,奴才只想说,望娘娘为着王爷爷想想,切莫让王爷为难。”他缓缓说着并再次拱手致歉他的无礼之举。
“德公公还真是忠心耿耿,事事为王爷着想,请公公放下这颗心吧。”我淡然而讽刺地回他一句,然后不再看他转身进了雅兰阁。
我能想明白给王爷送信的人是谁,定是莲英,哦,现在应该唤她莲玉了。洛妃呀洛妃,做出这样的事,好歹你也找个牢靠的人,怎么就认为威逼利诱来的人能牢靠了呢?正寻思着,却见莲翠急急走了进来。
“娘娘”莲翠轻唤,脸色不怎么好看。
“怎么样了?”我忙问她,还真觉得自己在偷情一样,面上不觉一红。
“娘娘,这个给您。”莲翠将字条还与我“奴婢没有见着展大人。”莲翠有点生气似地转身还跺了下脚。
“怎么回事?难道是展大哥他伤势加重了吗?”我心里猛然一紧,生怕展昭出什么意外。
“不是不是,奴婢刚到开封府,就见府内出来两位姑娘,听她们说话,好像一位姑娘嘱托另一位姑娘去拿什么葯材,奴婢一想,怕是展大人病情不好要去抓葯,于是忙上前打听,报上名号人家才肯说出实情,原来呀,那个姑娘叫冬妹,展大人并没有病情加剧,只是葯材用尽,公孙先生给写了方子,令人去抓葯去了。”
“那莲翠字条为何没有送到,你这生气又是为何?”我好奇地问。
“那同奴婢说话的是冬妹姑娘,送出去抓葯的那位叫丁月华,冬妹说”莲翠咬唇不肯说下去。
“冬妹说什么,你快说呀。”我着急地催促,脑中却迅速地想着丁月华是谁,这名字怎得如此熟悉。
“冬妹说,丁月华姑娘是展大人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莲翠咬着唇说了出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倒下,是的,我怎么就忘了这码子事儿,展昭是有个未婚妻的,名唤丁月华!难道,难道真的是没有希望了么?展昭的忠义人尽皆知,与我在一起视为对皇上,对王爷不忠,与我在一起视为对指腹为婚的丁月华不义,我怎能陷他于不忠不义的境地,是我,是我错了,我错了
次日,晴空万里,天气暖和怡人,我一大早被莲翠和莲玉喊起,梳妆打扮,说是王爷派人吩咐,要王妃准备一下,皇上听说信王妃省亲遇刺故于午时微服探访。唇边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信王妃好大的面子,连皇上都来探望,心里却也清楚,皇上不过借个幌子出来找乐而已。
一袭藕荷色的锦裙,外罩雪白的纺纱褙子,长发于肩,只在发顶拢个别致的发髻,髻上别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珠粒,微扑胭红,略点朱唇。收拾妥当,莲翠自锦盒里拿出一只步摇,想要为我插上,我挡了开去,摇了摇头,莲翠便无言又放了回去。那身份的象征不要也罢,我在心里暗暗排斥着。
午宴依然安排在花厅,意料之中,此次洛妃并未参加,我不愿多想,长吸一口气向前而去,各自见过礼,我便默然坐到信王身边。
“四嫂”见我低首默然兴趣缺缺,皇上开口道“四嫂有心事?还是受惊过度,身体不适?”
“劳皇上费心了,臣妾很好,只是太累了提不起兴致。”我真的有种虚脱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我会穿到这里来。
“也是,不过身在皇家,此种事情屡见不鲜,朕不也多次遇刺,日后远行四哥必须安排周全才是。”
“是”信王点头称是。
“对了,听说展昭为救皇嫂身受重伤,不知伤势如何了。”皇上轻饮茗茶突然说道。
“是臣疏忽了,一直未能当面谢过展护卫。”信王回道。
“四哥,你别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君,这会儿又没外人。”皇上突然看向我“不然这样,咱们一起去看看他?听说他病卧于榻,不能行动,咱们赵家欠人家的,也该去看看。”皇上都这么说了,别人能说什么。于是我们三个简单一收拾微服便向开封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