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
两月后,青竹的母亲便悲伤过度随父亲去了,青竹孤苦无依,便寻了门路上黑山头当了匪。不过因他只有十岁,做不得打劫、护山的勾当,被派到厨房帮着烧火打杂。周卫极带人剿灭黑山头那日,他跟着胖厨子下山入城买调料,才侥幸逃过一劫。
黑山头没了,他便跟着胖厨子逃亡,很是过了一段苦日子,后胖厨子为了有口饭吃,把他卖给了人牙子,青竹机警,半路逃了出来,跟着灾民入了黄县,又机缘巧合地来了北沟村被苏永珅收养。待被苏永珅收养后,他才知道他隔壁住着的,便是当日带人灭了黑山头的周卫极。曾几日几夜吓得睡不着,可苏永珅实在是待他太好,蓝怡一家也和善,他舍不得走,便战战兢兢地留了下来,想着或许能蒙混过关,自此过上好日子。
“爷,小人说的,句句是事情,不敢有半字隐瞒。”青竹的膝盖以下已全部湿透,冻得他浑身冰冷,双唇发青,说话的声音也是打颤的。
周卫极听完,声音缓和了两分,“你且起来回话。”
青竹哆哆嗦嗦地占了起来,鼓足勇气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周卫极,“爷,小的也不想当山匪,可爹娘都死了,小的不当山匪就得饿死。小的在山上几个月,一件坏事没干过,一两银子也没分到。叔父待小的好,小的是真心想跟在叔父身边读书识字,做个堂堂真真的好人的。爷,求您给小的一次机会,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周卫极当了多年捕头,自然分辨的出青竹说的是真话。他沉默片刻,“明日你跟我去趟衙门,把你所知的黑山头的情况都讲一遍,特别是落网之人的下落。至于要不要留你下来,等大哥醒了,由他做主。”
青竹又哭又笑地又跪在地上给周卫极磕了三个响头,叔父心慈,定会留下他的。
周卫极不再多说,转身出去,自客栈里叫了一个伙计过来,让他贴身照料苏永珅的生活起居,苏永珅这段日子,是要好生养伤的,便是青竹能留下来,指着他一个十岁的孩子,也是不成的,更何况现在周卫极并不能全然信任于他。
苏永珅醒来时,已是半晌,腿不同于往日被潮湿所侵所带来的那种酸胀疼痛,而是钻心的剧痛。这种疼,让苏永珅皱了眉,却带了笑,笑中又含了泪,好熟悉的疼,让他想起了城门被破拼劲全力反抗后备契丹贼人的刀砍浑身是伤时的疼,想起了在军营中为了保护机要文件被马踩断腿时的疼。
靠在墙上的梁进看着他复杂的脸色,叹息一声弯腰查看他的情况,“没发热,我吩咐人去熬药。”
贾氏得了苏永珅苏醒的消息,急匆匆地过来查看,见他的情况,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疼别忍着,定要说出来,我好根据你的疼判断伤势。”
苏永珅点头,如实回道,“很疼,却疼得舒坦。”
贾氏心领神会地笑了,本就精致的五官更散发出独有的魅力,“疼过了这次,以后就不疼了。正在熬的药里加了止疼药,吃下去会好些。这两月,你的饮食由我来做,旁的事你不要管,只需安心养伤就是。”
苏永珅忍着痛,温和道,“好,辛苦你了。”
贾氏笑容越发灿烂,转身轻快地出去,回到药房,却见如花坐在椅子上,盯着药柜发呆。
“可是哪里不舒坦了?”贾氏关心问道。
如花缓缓摇头,抬头认真看着贾氏,“苏夫子的腿如何?”
贾氏笑容灿烂,“很好,我已有了六成把握。”
如花闻言也带了笑,站起身,“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