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背靠罗圈椅,抬头犀利地看着程备游,慢慢道,“程掌柜,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我没有派人废了那管事或程自牧两条胳膊,已是给你们留了面子了。”
程备游微愣,认真地打量蓝怡,似是第一次认识她,回身关上门,才问道,“周二嫂,你可想过,和程大少爷直接对上的后果?”
“他敢动我二弟三弟,我与他,自不会善罢甘休。”蓝怡微微一笑,语气犀利,“程掌柜,你今天来,为了什么我很清楚,回去告诉程自牧,明的暗的,我蓝怡都不怕,想要夺走宇儿,得看他有没有这点能耐!”
程备游苦笑,“周二嫂觉得,他只有这一个目的么?”
“哦?他还行干什么,把小七逼出青山商记?账册不是你们已经派人偷走了么,上边可有小七的名字?”蓝怡慢慢地问道,明眸盯住程备游。
程备游微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蓝怡看着从窗格里射进来的一道道光线,沉声道,“程掌柜,你表面上是程自牧的人,可你的乐香居,暗中却有夏重潇六成的股份。你游走在夏重潇、小七和程自牧之间,立场微妙,刚才又提醒我要小心程自牧的偷袭,我很好奇,你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往种种,孰是孰非,你也该有个自己的判断,该怎么做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咱们之间的交情就此断了,就不要再替程自牧做什么针对青山商记和小七的神情,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程自牧能用乐香居威胁你,我也可以派人拆了它!”
眼前坐的这个自信沉稳的小妇人,与三年前那个牵着毛驴到乐香居买鲜蔬的村妇,天差地别,那是的自己,只觉得她有几分不同于一般妇人的胆识见地,何曾想到她能以己之力,开创出规模堪比程夏两家的商记来!不过,她的确有能力拆了自己的乐香居了。
程备游苦笑,“程某就是个厨子,想的不过是能有个地方做菜而已,没想到竟如此艰难。周夫人,我有我的难处,我虽脱了奴籍,但实质上还是程家的下人,程大少爷是我的主子,我不能叛主;四爷有恩与我,所以我要暗中照看七少爷,您是程某敬佩、想结交的人,程某真诚以待,若是......弃了乐香居,又何妨!”
“能得程掌柜如此看中,蓝怡受宠若惊。”蓝怡淡淡道,“知你为难,在解决此事之前,咱们还是少接触为好。”
程备游见蓝怡如此固执,摇头叹息一声,“程大少爷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还是退一步为好。你不要以为夏重潇会为你撑腰,夏家不会由着他乱来的。小七少爷伤着,他自然不能来商记,正好以此掩人耳目,至于宇儿,他本就是大少爷的骨肉,大少爷要回他,也属合理,您又何苦拦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蓝怡不想与他多讲,端茶送客。
程备游苦笑,转身欲离开,迟疑片刻,还是低声道,“大少爷的逆鳞和软肋,只有七少爷一个,他们之间的事,您最好不要介入。”
蓝怡对程自牧对小七的态度,也颇感疑惑,“他对小七,究竟是什么态度?”
程备游没有回身,看着面前黑漆碰落一块,露出木色纹路的门扶手,久久才道,“怕是大少爷自己,也不清楚吧。周夫人保重,程某告辞。”
说完,他“吱呀”一声,推开木门,快步离去。蓝怡看着照进来的一片阳光中跳动的尘埃,慢慢蹙起眉头,她,最讨厌阴暗的东西!
王林喜和王林远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