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珅觉得手中的药发沉,垂眸沉声道,“不必这么麻烦,我的身子已好很多了。”
贾氏笑容凝住,脸色微白,点头转身而去。
蓝怡带着宇儿和文轩回来时,见到贾氏垂头默坐在面盆钱发呆,便关心问道,“瑶姨,您怎么了,不舒服?”
贾氏回神,摇头笑道,“没事,在想事情,那敕瘟符,多少钱一个?”
文轩撅着小嘴答道,“五十文一个,好贵,能买十个咸鸭蛋呢。”
宇儿也答道,“也能买三斤米,够吃好几天。”
今年天旱,下等白米已由七文一斤涨到了十七文,五十文确实只能买三斤米了。上等白米,现在已经是三十文一斤,五十文只得一斤多米。
村中家家摆香案,置化怨盆,村南的道场也日日不停的念了三日咒后的未时,金成子让各家把化怨盆端到村南的道场,把盆中水和铜钱倒入大鼎之中,他手持桃木剑,念念有词地围着大鼎转了三圈。然后一甩手,便见几点鬼火凭空出现,浮在大鼎之上。
村中人脸色大变,皮猴的娘亲哆嗦着,“鬼,鬼火,来,来了,旱魃来了啊!”
两只熊猫眼的柳氏吓得躲到旁边的老太身后,口中不住地念着敕瘟咒,这咒语是她花了大工夫才记下来的,这几天白天黑夜的跪在化怨盆前念咒,就怕郑寡妇再找上他。
蓝怡看了一眼鬼火,转身招呼贾氏就抱着文轩回家,现在正是午休时间,她可没工夫看金成子这群道士在此演戏。她就说嘛,好端端的大鼎,为何上边要罩上那么大的顶棚,原来是为了能让大家伙清晰地看到鬼火!旱魃是僵尸,也能化鬼火出现了!
她走了两步,见贾氏和于燕、如花都颇有趣味的盯着鬼火,便摇摇头独自挤出人群,在这里看热闹的,不只是北沟村的村民,还有不少住在客栈里的游人,是以把道场围了个里外不透风。
文轩用手按住娘亲的肩膀,伸长脖子往里看,“娘,有鬼火,道长好厉害。”
蓝怡把他放在地上,拉着他慢慢往回走,“鬼火很好弄出来的,回去娘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刚哄着文轩睡下,于燕就快步从门外跑进来,低声道,“夫人,那金骗子做法,郑氏现形后逃到咱们客栈中去了!”
蓝怡给文轩盖好被子,起身到屋外问怎么回事,才知道那金成子灭掉鬼火后,又烧了一张符纸,那符纸上显出旱魃之形,飘乎乎的向着客栈方向而去,金成子大叫不好,挥桃木剑追到山下,说旱魃躲进客栈不出来,今日不除,必成大患。
于燕愤愤不平道,“如花姐说,他肯定是打听一圈,知道北沟村就咱们客栈最有钱,跑过去讹钱了!我说把他揍到说实话为止,如花姐说这样不行,要您拿主意。”这几乎是于燕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可见她真是气急了。
这时贾氏也回来了,神情略慌张,她虽然也觉得金成子是骗人的,可众目睽睽之下,那旱魃的确是向着客栈的方向飘过去不见的,她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桃儿,咱们店里的客人都有些慌神,有些已嚷着要退房了,该怎么办才好?”
水秀走进来,站在门边等着蓝怡吩咐,这等术士的鬼法,确实难破,他脑子中也只有一个“打”字。
蓝怡沉稳一笑,“莫慌,水秀,你去告诉如花和李应,先让他们稳住众人,听听那金成子说什么,一刻钟后我就过去,到时你看我眼色行事”
水秀点头快速离去。
“瑶姨,你去取碱水和火硝过来,再用黄姜榨汁兑少许水,装在小竹筒里给我;于燕,去取两张画纸。”蓝怡净手,取出一只新毛笔,挽衣袖提笔用特殊的“墨汁”做了两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