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能不能……”
“不能,一文没有!”蓝怡看着她死扣着自己衣袖的手。“放开!”
唐氏低头,“我不是要钱,就是想问问你。去你大姑姐家时,见没见到我儿子。”
蓝怡一顿,没想到她会问起孩子,她若还记得自己有孩子,怎么又自甘堕落干起这人人唾骂的营生。
唐氏听不到蓝怡回声,抬头看她一眼就明白了她想什么,“谁不想光鲜过日子?死瘸子瘫在炕上后白天夜里死命地折腾我。我也得活啊!再说我儿子可是正经八百的老李家的种,就该他们老李家给我养着!”
“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
唐氏依旧紧抓着蓝怡的衣服。声音里有了几分哀求,“告诉我,你见到我儿子没有?”
“见过两次,都是跟在他爷爷身边。衣裳齐整干净。”蓝怡如实回答道。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
唐氏低着头没说话,转身慢慢走进旁边的一个红漆小门里,关上门慢慢坐在地上,眼泪落下来。她也不想这样过日子,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夫家活不下去,娘家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她又再也不想受穷,也只能靠着卖皮相赚几年钱。然后买几亩田养老。
最好,过几年能寻个像李二瘸子他大哥那样的傻男人。唐氏抬起哭花的脸。满眼算计地笑了。
蓝怡走出小巷,接着向夏府走去。宇儿娘亲王氏是生下宇儿后大出血死的,她临死之前对丈夫李富贵说出下辈子要清清白白地嫁给他,那也就是说她在嫁给李富贵之前已经失了清白之身。一个富贵人家的女儿,怎么会轻易的失了清白被家人嫁给他乡的穷汉子?蓝怡抬手揉揉额头,怕是这里边还有不少曲折吧。
不过,这些曲折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蓝怡握紧手里的伞,“宇儿就是李富贵的儿子!”
只能如此,也必须如此。宇儿喜欢读书,长大了若是要考取功名,就需要有一个清白的家世。李家人虽怀疑,但王氏和李富贵已死,没有人能拿出确凿的证据否认他的身份,这就可以了。这件事以后也没必要让宇儿知道,他已经为了这种怀疑吃够了苦。
“宇儿的亲生爹爹不管是谁,他现在都是我蓝怡的儿子。”蓝怡抬起头,快步走向夏家。
本想借着进夏家看望秦夫人,看看能不能碰上夏荷或是打听一下夏荷和小七的婚事,却是一无所获。
出来后她看看天色,离着与周卫极约定的时间还早,就向着书肆走去。书肆内也没有几个人,守着门打瞌睡的老板看到蓝怡马上来了精神,“夫人里边请,您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蓝怡算是书肆的常客,进城若有时间就会到书肆内看书,并买下一两本,“最近秋忙,没抽出功夫,最近可有新书?”
“有,有,都在这边。”书肆老板引领蓝怡到摆放新书的架子旁,“您慢慢挑着。”
蓝怡看着书架上摆放的两排新书,大都是当代名家注解四书五经之作,她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本挨一本的翻看,纸墨香气驱散所有杂乱纷扰,让人格外舒服。
花去半个时辰,蓝怡挑好书。一本是给宇儿的字帖,另一本是前几日梁有思说过的《京师牡丹记》。这本书确实如梁有思所言,记载着京师附近的牡丹品种、花名典故以及赏花、养花习俗等。书上在介绍每种牡丹时,收录了吟咏该种牡丹的诗词歌赋,其中就有青山客吟咏白牡丹的七言绝句两首,其中便有蓝怡自己写的那一首。
这算是在古代公开发表作品后被人认可并转载了,蓝怡很开心,是以这本京师牡丹记她买了三本,自己一本,恩师一本,义兄雷天泽一本。
这种兴奋的心情在衙门门口等到周卫极时,就被他察觉到了。周卫极从衙门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媳妇巧笑嫣然地站在衙门不远的柳树下,静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