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好。”无名先生走过来,蓝怡带着宇儿给先生行了书生礼。
无名先生点点头。“一块吃盏茶再走吧。”
蓝怡摇头,“先生的茶,每次都要吃一个多时辰呢。我今日家中事多,便不再久留了。”
无名先生哈哈大笑,“也好,也好。于伯。我那把旧琴。你正好取来让蓝怡带回去吧。”
听得先生称春桃“蓝怡”二字,张平育一愣。蓝怡随解释道:“蓝怡是我笄礼之时,先生替我起的字。”
无名先生摆摆手,“哪里是老夫起的,乃是你父承德上门拜托我代为宣告罢了,这字乃是你自己起的。平育,为师收了蓝怡为入室弟子,日后她便是你的师妹了。”
蓝怡偷眼看着张平育。他现在倒是一副恭敬的面孔,毫无差异之色。“小妹拜见师兄。”
已被今日诸多事情打击的无法做出表情的张平育点点头,“师妹。”
蓝怡有些无趣,“先生,怎么没见到我三哥呢?”
按说放学了,雷天泽也该从教室中走出来才是,但是蓝怡并未见到他,再左右一寻,连雷天泽的小书童浅墨也没有见到。
先生摇摇头,“应是有事外出了吧。”
从屋里搬出桌凳的于伯请几人落座,“辰时末,有人上门来寻,雷夫子便带着浅墨出门了。”
“今日后晌轮到为师休息,正好和平育多坐坐。”村里义学共有六位夫子,大家轮流给四个班的学生上课,也不算太累。六位夫子中只雷天泽和无名先生住在义学厢房,其他四位都住在自己家中,此时也已归家。毕竟自午时放学到后晌申时上课,这中间有两个时辰,时间是足够家不远的几位夫子来回的。
方才还喧闹不已的义学,此时却安静地只能听到鸣蝉的叫声,老槐树洒下一地绿荫。无名先生带着两个徒弟坐在树下饮茶,宇儿在旁边恭敬地站立听训。
张平育本是个话少的,他打量先生的居所,不忍道:“恩师,这厢房也太简陋了些。书墨此来正要住些时日,不若在旁边为先生盖间茅舍吧。”
无名先生摆手,“如此甚好,蓝怡多次请为师到丹园客栈内留宿,为师贪图这里的书香,舍不得去呢。”
张平育点头,再次认真地打量蓝怡。能被恩师以字相称的晚辈,恩师的七位入室弟子中只她一个,足见先生对她的重视。且蓝怡的笄礼竟是先生为宾宣字,这乃是极大的礼遇,须知他们冠礼加字时,也请了先生前去,只他和子渊得了先生加字,其他四人的冠礼,先生只是观礼罢了。
更不同寻常的一点便是,蓝怡乃是女子!
正在差异于伯进屋取琴比出门买肉还慢的蓝怡,随口问道:“先生,您今天上午给学生们讲的什么,我听她们都欢乐得很呢。”
无名先生接过张平育恭敬递上的茶盏,微笑,“乃是阴阳二字。”
蓝怡眼睛一亮,能将这样抽象难懂又有几分避讳的两个字如此教授给学生,无名先生果真不同凡响。
“二气交感,化生万物,一阴一阳谓之道也。此道无名,先天地而生,无法言说。唯先生大才,才能深入浅出讲解明白,改日得了空闲,定要向先生请教。”蓝怡认真言道。
无名先生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这帮女娃若是你来教,必更胜于我。”
蓝怡赶紧摆手,“蓝怡不敢,且不说我所学甚杂难成大统,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