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叔笑道:“兄弟不知道,这房子盖得时候,是我和大哥几个扣的厚土坯,这墙里边去土坯,外边贴的青砖,足有一尺多厚,瞧着不中看,可比一般的房子都暖和。”
夏顺笑应,“二哥干活就是底道,现在城里好些房子就是一丁一条青砖,若论起来可没这老房子暖和。”
王二叔点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他早就看出蓝怡不喜欢闻旱烟味,所以在她这屋子里,二叔不点旱烟。
“老二,既然人来齐了,咱们就算算吧,你们不是还得赶回城里去么。”
“知道了爹。”王林喜拿出账册,“夏掌柜,大嫂,我就把咱们今年山坡牡丹的情况念一念,这一笔笔的咱们都清楚记着呢,若是你们觉得哪不对,咱们在合账。”
两人点头。
“今年山坡上,夏大姑娘的山坡收了两千二百斤牡丹籽,大嫂的山坡收了一千斤,都拉去油坊过了称的,你们手里也有条子。数没错吧?”
蓝怡和夏顺点头。
王林喜接着念到:“今年我这边也收了一千斤,留了一百五十斤育苗,剩下的也都拉去了油坊里。今年的牡丹籽夏掌柜说了。按着一斤一文半的价钱,夏大姑娘该是三贯三吊钱,大嫂一贯五吊,我这边是一贯两吊七十五文。按着夏掌柜的意思,这部分钱已经从油坊帐里支了出来,待会儿算给大伙。”
王二叔面露喜色,王林喜接着念道:“下边再说说咱们山坡上去年种的牡丹苗。去年咱们种下一百五十斤牡丹苗。除了一家留了一百棵给山坡上补苗,其他的都卖了出去,共十四万三千株。其中前期卖给村里人和亲戚们的两万三千株。价钱是五文两株共得五十七贯五吊;余下十二万株,价钱从五文一株到二十文一株不等,一笔笔得都在这里记着,我就不一一念了。共得一千八百贯。总算下来就是一千八百五十七贯五吊,卖出去的牡丹苗钱全都收回来了,都入了帐里,一笔笔的待会儿大伙翻翻看有错不。”
蓝怡一愣,没想到有这么多!比起卖牡丹籽,种牡丹苗的确是合适很多啊。不过,这也就是赶上今年的大价钱,明年就不再有这样的行情了。
夏顺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呆愣片刻。王林喜见他们这样的表情,笑道:“咱们是刚买的山坡。十年内不用给衙门缴租,山坡上的这笔银子就是干得的。”
大周税制清晰严格,各行各业该缴的租税都不低,相对比来说农业税还算是比较少的。这是因为几十年的战乱后,人口锐减,大片土地荒芜,朝廷鼓励开荒种田才降低了农税。而且,相对前朝,大周减了枣树、桑树等树种按棵收的果税,鼓励农人多种果树,其他品种的果树户不足三亩的,也是不用缴税的。蓝怡他们去年开种的山坡,按规定是十年不需缴税,所以王林喜才说这一千多两银子是干得的。
夏顺反应过来,“按着咱们订下的数目,不管这批牡丹苗收多少,取半成算花匠赵尚景的赏钱,也就是……九十二贯八吊七十五文,对吧?”
王林喜点头,这足比赵尚景的一年的工钱还高出许多倍了!山坡上的牡丹棵和牡丹苗,若不是有赵尚景细心指导看护,也不可能长得这样好,这部分给他大伙认为也是应当应分的。
“除了赵尚景的,咱们还该再取出半成。”夏顺看着王二叔,笑道:“除此之外,二哥这一年里,日日在上坡上忙碌,锄草浇苗,后来直接搭了窝棚睡在牡丹秧苗便看着,用的心思一点不比赵尚景少。若说赵尚景是头功,二哥就该排第二才是,这份辛苦咱们可不能辜负了。依我看,这半成是二哥该得的,夫人,你觉得呢?”
蓝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