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让他有个温饱有个家,我就心满意足了。”
周月娥哽咽说着,泪珠子一颗颗掉下来。
蓝怡听着,想着他的样子,心里也难受,“二哥有您在,就是有家有人疼的。二姐,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娇生惯养不懂事的,成亲后我会照顾好二哥。”
周月娥不好意思地抬衣袖擦擦眼泪,“瞧我这没出息劲的,让弟妹见笑了。弟妹你不知道,我啥时候回来家里都是干锅冷灶的,没见他吃过一口热乎饭,卫极他不心疼自己个,我这做姐姐又离的远,也没法子顾着他,想起来心就一抽一抽地疼。”
蓝怡眼泪打转,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他辛苦一日回来,自己该给他留饭递过去的,这又费不了什么功夫,可是自己却从来没与坐过。
送走周月娥和杨氏后,蓝怡站在墙边,很想叩墙壁把周卫极叫过来,给他做饭,陪他说说话,哪怕只是看看他也好。
下午她和贾氏一起把煮烫消毒又晒得半干的鸭毛挑拣出硬梗剪掉,剩下的梳理柔软。准备做羽绒服。去梅县之前,蓝怡已经给她和两个孩子做了羽绒袄裤,现在天还不算太冷。但是她早晚已把羽绒坎肩穿上了,果真轻便暖和。
家里这些鸭毛,她打算给贾氏和周卫极做羽绒服。贾氏对蓝怡做的羽绒服很感兴趣,直说改良针法后能更少甚至不钻毛,穿着也会更舒服。
说起针法,蓝怡百分百的头疼。从梅县回来之前,娘亲郑氏给她恶补女红知识。叮嘱贾氏回来后要多看着蓝怡做些针线,起码要让她做的衣服能拿得出手。大周女子出嫁时,身上的里外衣衫都要自己亲手缝制。蓝怡现在就已经被贾氏监督着缝制嫁衣了。
对于只能用平包针法做衣服的蓝怡来说,插针、走线针、三角针、人字针等针法她还能学会,再复杂的绣花针法如地引绣,疋田绣。佐贺锦调绣。松针绣,盛松绣,割绣,锁绣,变格绣,折返绣,冰裂绣,菅绣。相良绣,笼纹绣。重绣,芥子绣等几十种绣法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看得都眼冒金星。
贾氏每见她做针线时僵硬的手指都感慨着说以前春桃针线做得如何如何之类,让她多做就能捡起以前的功夫。关键是,她不是春桃啊!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针线不行,琴棋书画也只通围棋,书法只能入眼,画更是抽象派的。蓝怡到这里后,开始还觉得自己怎么也算是个高级知识分子,但是与雷天泽几次聊天之后,她受到不小的打击。
大周的知识体系与现代完全不相同,若非亲身经历很难体会这种巨大的差别。比如雷天泽给她讲过一则他见人买东西讨价还价的趣事。
事情是这样的:卖帽冠的小摊贩前,一个想买冠的士子和同行的另一士子商量道:“‘与《颜渊》如何?’”
同行的士子说:“未可,且只《乡党》。”
卖帽冠的摊贩听了转身就走,被阻拦后解释说:“听得所说,无缘可成。自当《卫灵公》本了。”
雷天泽当时讲完笑得十分开心,蓝怡却觉得眼前飞过一排三只乌鸦,啥笑点也没听出来。
雷天泽见她如此还颇为奇怪,解释后蓝怡才明白笑点在哪里,却觉得哭笑不得。按《论语》的编排次第,《颜渊》为第十二篇,《乡党》为第十篇,《卫灵公》为第十五篇。也就是说买冠者想还价为1贯200文,同行者认为还应再还至1贯,而卖冠的小摊贩说仅成本就是1贯500文,所以不肯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