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文钱的红包,太阳升起来后。众人相互之间拜年也就结束了。大伙开始清扫家里的积雪。
虽说按着规矩从大年初一到初五是不需要做任何事情的,但是也不能任大雪压塌房顶不是?
后晌,陈氏和刘氏带着两个妞妞到蓝依家来拜年闲聊。蓝怡照例给两个孩子拿了红包,又取了在县城里买的小银镯子给她们套上,妯娌三个则坐在炕上聊天。
三人聊着这一年的打算,听到蓝怡想将宇儿送进学堂,陈氏和刘氏先是奇怪,随后明白过来,便忍不住乐了。
陈氏想着这小大嫂平日里看着十分精明,但在这些小事上总是犯些糊涂。也难怪她。大嫂回来一年,却不喜打听事情,对村里的很多规矩都是不懂的。
“大嫂,咱们北沟村的义学是村里每家出银钱集资建造的,你也瞧见了,就在村子正中的那棵老槐后,周家祠堂旁边。现在私塾里有好几个夫子,其中的雷夫子是游学过来的,大家都说他很有学问。孩子们也喜欢他。但这义学只收八岁以上的学生,咱们宇儿今年才六岁,还得等上两年呢。我家大福今年七岁,也不能去的。”
蓝怡听了汗颜。常识不足啊,她对古代的教育制度一直搞不清楚,科举制度也是只知一二,过来之后也从未在这上边费过心思。
这之后她花了一些功夫。通过多方了解才知道,大周的学校分为官学和私学两大类,私学形式灵活多样。主要也分为两类:蒙学和精舍。
蒙学有常年开课的私塾(夫子在自己家中设学授徒),义学(或义塾,地方上或官员、地主出钱聘请塾师在家乡开办学校,教育本族及乡里子弟),家塾(不少官宦世家为教育其家族的子弟,聘师设塾于家内)等。也有季节性的村塾、冬学。
北沟村里的义学每年开春招收学生,取一年之计在于春之意。村里孩子不多,义学里也就有三四个夫子,每人负责一个年级。这村里的孩子上三四年学认得字后,学的好的、家里又有钱的才会送孩子去县里读书,考科举。其他的孩子也就从义学毕业后开始帮家里做农活了。
蓝怡让宇儿入学的想法落空了,那孩子很憧憬着入学的,这下蓝怡还得想着怎么安慰他才好。
大年初二,蓝怡在家祭财神,把买来的纸钱给财神爷烧上,还摆上鱼肉和羊肉请他老人家多吃些,财神可是现在她最喜欢的神仙,哄得财神高兴了她才有好日子过啊。
初二中午,她中午又按照习俗吃馄饨,这里俗称为“元宝汤”,取吉祥寓意。这边初一至初七人日之前,每日吃什么都是规定好的,不能算做,否则怕神仙怪罪。
蓝怡觉得自己自小到大过了这二十几个春节,今年的春节是最繁琐,也是最有年味的,难怪这里的小孩子个个都数着盼着过年,这吃食日日都不带重样的。
大年初四,蓝怡牵着毛驴,带着宝宝在村口等到赵里正家的花氏带着一家子到花家村拜年。她瞧着人群里,并未见到她的大儿媳吴氏,除此之外,蓝怡也是第一次瞧见赵里正的小儿子赵良才。
赵良才平日里都是在县学读书,很少回到村内。他此时头戴青色唐巾,身穿同色棉袍,儒雅的面容略带微笑,比起他大哥确实多了几分文人气质。
他见着蓝怡只是点头略微示意,便随着娘亲上了马车,赵里正的大儿子赵良秀赶着牛车,蓝怡骑着毛驴跟在车后,众人赶往花家村。
花家村看起来与北沟村并无什么差异,家家户户门上贴着大红崭新的对联和福字,来回跑闹的总角小儿,此起彼伏响亮的狗吠,这些蓝怡都是见惯了、听惯了,并不觉得新鲜。
王林山的表弟花常东站在村口,见着蓝怡母子骑驴过来赶紧迎上去,将她们请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