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问:“表哥,姥娘和舅父、妗子们身体可还安好?”
花常业抱起宝宝,让他坐到自己的膝盖上逗弄着:“都安好,就是挂念这小东西。弟妹,大年初四你一定要带宝宝过来,奶奶可是早就想见见你呢。”
“早去该给老人家请安的,我初四定带着孩子过去。”蓝怡知道这是定了日子让她过去,她是晚辈自然要听着。不过花常业的话她是不全信的,王林山入土时她见着的花家村众亲戚也没见他们有多亲近自己和孩子。若说这姥娘有多喜欢宝宝也不见得,端午节时王林远曾带着宝宝到花家村给王林山的姥娘见礼,回来后也只含糊说了几句但是蓝怡听得出那一家人待宝宝也没有多热情,所以中元节、中秋节等节气时蓝怡也只托人送了些礼品过去并未让宝宝再去。
花常业瞧着蓝怡思索的样子,心里想着她比半年前见时长大了不少,但是裹在厚厚的冬衣里仍显得娇小可爱。再望着满院的生机和整洁的堂屋,花常业知道这一家三口生活的很是不错。不过,花常业瞧着大开的堂屋门再想到大开的庭院大门,忍不住感叹这表弟妹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真守规矩!这大冷的天再多的热气也抵挡不住大敞门户透进的寒气啊,瞧她自己不也是冻得鼻子头发红么?
“弟妹,这半年多你可记起来什么?”蓝怡回乡时曾以失忆为借口,没有提到自己与王林山之事,当时家里人沉浸在王林山去世的忧伤和宝宝给人带来的些许安慰中,对蓝怡也是多有怜惜并未怀疑什么。
但是花常业跟着三叔去过一次梅县后,认为这事情有些蹊跷。
花常业的三叔花展周这两年终于攒够银钱买了一艘中型货船帮人运货,花常业跟随三叔在河道上奔波,路经梅县时他四处打听表弟王林山的消息却是一无所获。至于这小妇人,花常业只打听到梅县蓝家颇具势力且家风甚好,按说这般人家的女子就算是旁支或庶出也不该嫁于一个落魄书生为妻,为他生子,甚至在王林山去世后没有回到蓝家或留在梅县,反而千里迢迢到这穷乡僻壤落户。
除非,自己这表弟妹是出了什么事被撵出蓝家,或者她只是蓝家的丫鬟奴仆。但是花常业观察蓝怡的一举一动明显不是一般的丫鬟能有的,再思之表弟虽是秀才,但他无钱无势且性情懦弱,表弟妹肯嫁给他定是事出有因,或许只是托他之名在此落户。
撞头失忆之事花常业找大夫问过,虽说确实会存在这种可能,但他本能地认为蓝怡没有失忆。三叔花展周却认为这小妇人不似作假,但是花常业仍觉得蓝怡的出现有些反常,只是无从考证罢了。若说理由,咳咳,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么好的女子会看上自己那书呆子表弟。就算看上自己也不会看上表弟才对!所以这次过来送年礼本不该让他来的,花常业主动揽下前来北沟村是想探探这小妇人的底,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蓝怡见他直视自己,目光灼灼似乎想从自己的脸上看出什么。“没有,并未记起什么。”
花常业见她双目坦然清澈,不似说谎,又接着问到:“还是要多寻大夫瞧瞧,年后咱们花家的商船到梅县送货,不知弟妹可有意前往,或许到了梅县能记起些什么。蓝家在梅县是大户,虽人口众多但是只要肯去打听,总能寻到认识弟妹的人的。”
看来他定是打听过自己的,否则怎么晓得梅县蓝家是大户?蓝怡再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在梅县青山镇遇到的追兵听到自己姓蓝时的表情,这蓝家势力不容小窥。王管家替依柔准备的假身份应该是经过一番考虑的,现在自己回梅县只会陷入危险之中。“多谢表哥好意,不过宝宝还小,我不想带着他再奔波,等过几年孩子们大些再说吧。”
“难道弟妹竟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念自己的父母?”花常业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怎会不想知道春桃的身世,怎会不想念自己远在他方的父母?蓝怡面色黯然,似是回答又似是自问:“就算想,又能如何?一切只能徐徐图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