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祐禅师要争灵石是灵祐禅师的事情,昙宗大师却不想去争,他觉得这些灵石是属于李智云的,作为一个出家人能得到人家的施舍自然很好,但绝不可以不告而取,甚至强行掠夺。
这座帐篷是以牛皮搭建而成,像极了军队征战时的中军大帐。
帐篷里面很是宽敞,四周掌有儿臂粗细的牛油蜡烛,照得帐内很是明亮,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摆着一盆花卉,开了几朵小花,看上去很是典雅,却与这中军大帐的氛围很不协调。
桌子旁边围了一圈胡凳,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给此刻进入帐篷的主客提供座次。
众人的心思都在如何瓜分灵石上面,根本没人在意这盆花卉,就随着杨素坐在了桌子旁边,杨素把那七块灵石依次摆放在桌上花盆旁边,说道:“各位就在这里慢慢商量吧。”
话音未落,灵祐禅师忽然大喝一声:“不好!此处有毒!”
一边说一边抓起花盆旁边最大的一块灵石扭身就走。
众人见状只道是灵祐为了抢夺灵石才故弄玄虚,哪里肯让他得逞,一哄而起就要拦阻灵祐,只在站起的瞬间,却纷纷感到一阵不适,气血翻涌,头晕眼花,功力最浅的王仁则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知。
再说灵祐禅师,他是佛门中修仙宗派的代表人物,生平不曾习练武功,因而身手并不如何矫健,只跑出去两步就被紫阳真人和李凝阳以及杨素、唐璧挡在了身前,连忙掣出擎天禅杖企图夺路而走。
然而这擎天禅杖却有着一样特异之处,就是一定要由少林正宗弟子施展伏魔杖法时才能有效驱动,搁在灵祐禅师的手上却是连根烧火棍都不如,如何能够冲开四大高手的封锁?
当初之所以他一定要让昙宗拿着擎天禅杖对阵李智云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如果他自己能够驱动擎天禅杖,他又何必煞费苦心地逼迫昙宗去打头阵?自己力克李智云这样的强敌,既可以人前显圣鳌里夺尊,又可以独享胜果不香么?
话又说回来,虽然他无法驱动擎天禅杖,但是圣衣袈裟却是如假包换的万毒不侵法宝,第一时间就感知了这帐篷里蕴有剧毒,所以才会抢了灵石向外逃生。
这时他空有擎天禅杖却不能冲脱四大高手的拦阻,就只好委曲求全道:“这帐篷里面的确有毒,你们不让老衲离去,你们也活不了,这是何苦?”
这时紫阳真人和李凝阳都已经感到极度不适,知道灵祐所言非虚,但转眼间却看见杨素和唐璧两人浑若无事,几乎立时就明白了这么回事。
原来这杨素和唐璧竟然伏下了如此毒计,要把天下群雄一网打尽啊!什么不想染指灵石?完全是骗人的鬼话!
这两人也想明白了,身体也撑不住了,饶是他们两人都是修炼多年的有道之士,也没有办法自行解开这帐篷里的剧毒,他们甚至想不出这剧毒是出自哪里,又是怎样侵入他们的身体的,便已颓然倒下。
紫阳真人和李凝阳都倒了,只剩下一个灵祐禅师根本无法抵挡杨素和唐璧的联手进袭,只一招就被击倒在地,在倒地的一瞬间他猛然想起了帐外的昙宗,连忙高喊:“昙宗师侄救我!”
与此同时一直守候在帐篷外面的昙宗大师也已经听到了帐内的异动,在灵祐倒地的瞬间冲进了帐篷,喝道:“休要伤我师叔!”
然而昙宗也只是喊了这么一声而已,紧接着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上的内力再也无法提聚,非但内力无法提聚,就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艰难,指着杨素说道:“你……下……毒?”
说罢壮硕的身躯轰然倒下,有如倒了一座小山。
事情发展至此,杨素和唐璧定下的计谋算是圆满成功,不仅拿下了李智云,而且还收拾了这些不服王法的化外人士,杨素收起了桌上那六块灵石,塞给唐璧一块,又从灵祐身上搜出了那块最大的,揣入怀中,捡了袈裟和禅杖在手,与唐璧相视而笑,继而先后走出帐外。
站在帐篷门口,杨素感慨道:“张一针不愧是当世毒王,他说这七心海棠连神仙都毒的死,果然诚不我欺。”
七心海棠乃是天下第一剧毒,外表看上去却是人畜无害的一盆小花,施毒时只需将海棠花粉混合在牛油蜡烛之中,点燃蜡烛即可催发出剧烈的毒气。
该毒气的特点就是无臭无味,无影无踪,令人防不胜防,不仅无法防范,而且无法抵御,于无知无觉中毙命,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七心海棠的另一个特点是不能灌溉以水,必须以烈酒浇灌培育,隋朝时期并没有烈酒,毒王张一针别辟蹊径,用木材干馏法做出了甲醇,再以甲醇浇灌花卉,七心海棠便得以成活。
所以说这种毒草并不是只有清朝的程灵素才会栽培,之所以在唐宋元明四代没人懂得栽培使用,只不过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的传承间断罢了,或许后来张一针穿越到现代就是导致这种制毒工艺失传的重要原因,此梗跟本书关联不大,就此按下不提。
只说这七心海棠之毒如此厉害,就是后世现代人带上n95口罩都无济于事,更何况是毫无防范措施的几位化外异人,杨素志得意满,感慨了两句之后就走回到张一针所在的帐篷外面。
恰好张一针也从帐篷里面走出,宛如后世刚刚做完手术的主刀大夫,一脸疲惫地看着“病人家属”说道:“行了,他的命保住了。”
杨素大喜道:“那么本王现在是否可以进去问他几句话?”
张一针摇头道:“病人尚在昏迷之中,而且身体极度虚弱,需要静养数日,王爷你今夜就不用想了,他根本不会醒来。”
杨素微感失望,说道:“也罢,那就等等再说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