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天杰闻言立时悚然而惊,如果说李智云用筷子封了他的穴道、以一记不可思议的直拳打飞了高克南都不足以令他心服口服,那么以飞刀伤了渊盖苏文可就令他刮目相看了。
渊盖苏文的武功高低如何在高句丽也是有口皆碑的,那是超越了八大神卫的存在,仅次于乃父渊太祚,不然也不会让他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孩子统领高句丽最为精锐的王幢军,那个位置可不是只凭他父亲渊太祚的地位就能窃取的,必须要有令人信服的实力。
渊盖苏文的飞刀绝技在高句丽武人之中尤有口碑,就连号称高句丽第一神箭手的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在五十步的距离以内自己的羽箭无法与渊盖苏文的飞刀相抗衡,然而这李智云竟然能够以飞刀射伤渊盖苏文,那么李智云的飞刀功夫到了何等境界?
想到此处不由得一阵后怕,回想刚才自己在屋顶上的时候,若是李智云打出来的不是一根筷子而是一柄飞刀,那么自己现在还有命在么?
于是肃然起敬,向李智云施礼道:“我听说渊盖苏文是被一个隋国的高手用飞刀射伤的,没想到竟然是妹夫你,妹夫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羽天杰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
出于对李智云的敬畏,他答谢之时连大舅子的身份都不敢自持了。
李智云淡淡道:“我给我老婆羽裳面子,所以至今手上没有沾染你们高句丽一条人命,只希望你们今后也能如此对待汉家百姓,否则你觉得这样公平么?”
自打知道李智云射伤了渊盖苏文之后,羽天杰对李智云的态度已是大为改变,闻言当即歉然道:“既然妹夫有此吩咐,天杰自当遵从。”
李智云喟然道:“这不是我要求的,而是你妹妹要求的,她曾经要求我息止今年秋末两国之间的战争,我答应且已经做到了,但是总不能我这边尽力息止战争,你这边却肆意涂炭汉家百姓吧?那不是成了笑话了么?”
羽天杰闻言连连点头,至此他们舅婿两人算是彼此接纳了对方,羽天杰就把刚刚扯远的话题又说了回来:“如此说来妹夫的提议就是可行的,不过对付渊太祚仍然只能智取。”
李智云哭笑不得道:“我啥时候说我要强攻了?我真没觉得我武功有多高,更不要说什么天下第一了,那是你强行扣给我的帽子好不好?”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去想也能知道,作为一个敢于不断蚕食隋国领土的政权,高句丽没有宗师一级的绝顶高手坐镇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那样,隋文帝隋炀帝父子又何至于屡次调集数十万大军发动远征?直接派阴世师这样的高手潜入把高句丽王的脑袋砍了不就完了?
只要你不撤回朝鲜半岛,换一个高句丽王就砍你们一个,直到没人敢当这个君王为止,你敢不撤么?
李智云从来都没认为只凭自己的武功就能在高句丽横扫,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没有渊太祚也有羽则男,或者还有另外什么武林高手存在,总之不可能弱到连一个政权首脑都保卫不了的地步。
其实即使是与自己同龄的那个渊盖苏文,其武功高低也是很难量化标定的。自己的武功一定就比渊盖苏文高么?只怕未必。
毕竟自己和渊盖苏文的交手都是发生在埋伏与反埋伏、偷袭与反偷袭之间,从来都是一沾即走,一击不中立即远飏的打法,没有明刀明枪的真正打过一回,谁知道硬碰硬的结果会是如何?
只从李蓉蓉的伤势就能得出结论,渊盖苏文的内力并不比自己弱,而且渊盖苏文掌握的武功也很繁杂,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素以诡诈著称的东瀛忍术,谁敢说下一次对决的结果就是他死我活?
当下提议道:“我看咱们不如这样,就捉一头猛虎送到玄菟城去,到了玄菟城你在渊太祚面前推荐一下我这个人,就说我擅长捕捉驯养禽兽,尤其擅长捕捉飞龙和驯养猛虎,愿意长期为高句丽王族效力……只要能见到渊太祚,就可以相机行事了。”
“那你必须易容,不然被渊盖苏文认出来可就坏了。”李蓉蓉在一旁提议道。
“易容不是问题。”不等李智云答言,羽裳已经接道:“我们羽家就有一门易容术,就连师兄王薄都学会了,相信夫君也能学会,更何况我可以帮助夫君易容。”
李智云笑着点头,也懒得说易容术这种东西我本来就能学会。不论是哪一门学问,河图洛书里面应有尽有,何止是易容术?就连从中土诞生又流传到东瀛忍术中的各种隐身仿生秘法也在河图洛书的囊括之中。
还是那句话,除了河洛神功一时不易修炼之外,别的知识几乎都是即学即会,只需在学习之前搜寻查阅就是了。
所以在羽裳突然想起询问“你真的懂得驯虎么?”的时候,李智云直接笑而不语了,意思是你老公还有啥不会的么?
与羽裳相比,经历过冲浪和滑雪的李蓉蓉反而更加迷信李智云的本事,没有任何怀疑,只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智云,心说这孩子除了额头深陷导致容貌变丑之外,还真的是完美无缺。
商议已定,四人走出张老五的院子,却见院子门外雪地里站满了大东屯的百姓。
刚刚已经听从羽裳安排回到家里的乡亲们拿了各种各样的藏品出来,有鸡蛋,有肉干,有鲜鱼,有菌菇,他们知恩图报,要答谢这个拯救了全屯的隋国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