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溪瞪了陈信一眼,小声说道:“你去接待吧,我不管。”说完扭身进里屋去了。陈信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道:“来了,来了。”
两个男人在外厅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话,秦元起身告辞。等到陈信回来时,文丹溪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他的耳朵。
陈信龇牙咧嘴的问道:“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这都是谁惹出来的事?我方才一直忙着解决他俩的事情没功夫搭理你,咱们来算算帐。”
陈信歪着脑袋嚎叫:“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不乱送人他们东西了。娘子饶命啊!”陈信求饶了好一会儿,文丹溪才松开手,接着又漫不经心的问道:“二弟给你说什么事了?他没找你算帐吧?”
陈信鼓着腮帮子,着耳朵摇摇头:“没事,就是过来看一下五弟和五弟妹。”
文丹溪突然想起这事貌似还没完哪,咂咂嘴道:“也不知这两人怎么样了?”
陈信诡秘的一笑:“嘻嘻,五弟按我说的去做了,他把拿出来跟五弟妹一起看去了。”
文丹溪:“……”
睡觉时,陈信仍是一个劲儿的讨好她:“娘子,我给你揉揉腿,捶捶背,再挠挠痒。”
文丹溪哼了一声,转身背对着他。陈信以为她还是不理自己,不由得有些沮丧。谁知文丹溪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赶紧捶啊。”
陈信一阵惊喜,连忙说道:“好好,马上开始。”陈信又是捶又是挠的,把她伺候得舒服了,才敢涎着脸把她扳过脸来,两人像以前那样相拥而眠。
“娘子,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谁都比不上你。”
“嗯,好话,继续说。”文丹溪换了个姿势,漫不经心的说道。
陈信酝酿了一会儿,换了一种方式说道:“娘子你是最幸运的女人,因为你有一个好丈夫,谁都比不上。”
“扑哧。”
……
第二天是个天,北风呼啸,彤云密布。天气越来越冷了,刚吃过早饭,就有士兵来报说,易州城中又涌来了很多流民,男女老少都有,个个衣着单薄,面黄肌瘦。秦元找陈信和文丹溪商议后,便决定让人把城中的几处空房打扫出来,另外分别在东南西北四处设立粥棚赈济流民。本来秦元想让城中的富户捐款,可是文丹溪却说,易州城中的大富户早在鞑子围成时就迁走了,现在新迁入的全是些中小商人,家底也不丰厚,捐款什么的次数多了也吃不消。而且流民也不太多,他们目前还能供得起,就先不麻烦这些人了。不过,文丹溪还是让人在府衙门口设了几个大募捐箱,号召城中民有不穿的旧衣服拿出来捐赠。每个捐赠者不论捐多捐少都发一个荣誉牌。几天下来,收获倒也不少,至少这些人的冬衣有着落了。
又过了两天,天气放晴,文丹溪正好呆在家里发闷,便决定带着春草春芳她们去街上走走,顺便到粥棚看看。这些难民一听说夫人来了,呼啦一下子全围上来了。
春草春芳怕他们冲撞着文丹溪,连忙喊道:“都别挤,夫人可是有孕在身,都小心些。”
这些人赶忙往外散了散,七嘴八舌的议论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们过了这么多州县,只有夫人不往外赶我们,还给我们饭吃和衣服穿。”
文丹溪温和的笑道:“你们别担心,我们易州虽然不太富裕,但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挨饿受冻的。官府正在派人修房子,过几天就把你们分批迁进去,到时再视情况给你们找点活计干,先熬过这个冬天,开了春,城内的荒地多的是,只要肯卖力气,都不会饿着的。”
这些人一听说有房子住还有活干,赵发激动起来,嗡嗡的议论起来。
这时一个三十来来岁的汉子费力的挤到人前,语无伦次的说道:“夫人,俺们都不是好吃懒做的,都是因为家乡遭了灾或是遭了匪祸不得已才出来的,若真能给俺们安排活计,俺们发誓一定好好干。”
其他人也激动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衣着褴褛的妇人也踌躇着走上前来,犹豫着问道:“夫人,我们什么活都能干。官府分派活计,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妇人哪。”
文丹溪仍是一脸和气的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慢慢安排的。”这里空气有些污浊,她只呆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扶了春草的手准备离开。
一行人刚要往回走,就见陈信大踏步的向她们走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文丹溪面前,嘴里埋怨道:“天气这么冷,你跑出来做什么?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办?”文丹溪冲他一笑:“我哪有那么娇贵,再说出来走走对身体也好。”
陈信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也不顾众人的目光,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春草等人低着头跟在后头。
这时,棚子里有个流民喊道:“快看,那个高大的男子就是陈将军。”
有人赞道:“将军好威风。”
有人却小声议论道:“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
那人话音刚落,当下便有不少人拿眼瞪他:“嘘……你说这个做什么?”
人们的议论声引起了一个最里面的一个女人的注意。就见她先是愣怔了一会儿,然后霍然站起来,猛地推开人群向文丹溪他们离去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