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那个闲心,我不如多看两本书,书不够好看吗?谈情说爱有书重要吗?书里的广阔天地不比女子更有趣吗?”
太傅夫人:“......”
行,木头疙瘩,这辈子和你那一屋子杂书过去吧。
然后气呼呼的谢太傅没发现,自家夫人心情不快地转身走了,还一连好几天又给他摆了冷脸色。
等骂完这个骂那个,骂到差不多消气了,谢太傅就去书房看书去了。
看书使他平静。
看书使他强大。
看书,能让他不和寻常小人还有姚松林那幼稚如童的东西计较!
总之,太傅夫人也不知道谢太傅和姚少傅怎么就互看不顺眼,仿佛是前世冤家一般。
谢太傅没说原因,她曾经问过一嘴,是不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谢太傅也只气哼哼地说:“是那姚松林每次都没事找事儿,姚松林脸皮贼厚脾性也怪得出奇,毛病多了去了,谁知道他是哪根筋没搭好,专找我麻烦。”
太傅夫人就懒得多问了,反正就是对方找茬挑事儿呗。那你不理会不就成了,偏偏每次都要和人争和人吵,弄不赢就回家自个儿郁闷,喝小酒。
自家夫人心里的腹诽,谢太傅是不知道的,就当他养病养得无聊,身体一好就要去翰林院啊,国子监啊,这些地方看看,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时,接到了明熙帝的旨意。
说实话,谢太傅下意识是有些不乐意的。
姚松林的学生,他自己教。
虽说圣意难违,但敷衍了事总能做到。
但这道‘旨意’是以书信形式传过来的,信里,明熙帝这位一向给人很有距离感的铁血帝王,却像是一位操心家里小辈的普通大家长,字里行间都是对小辈的忧心,还有希望先生能帮着管教的淳淳信重之意。
什么.....先生乃吾朝最负盛名之师,学者之楷模,吾信之。
谢太傅身后隐形的尾巴嗖一声,翘了起来。
还得是圣上,知道他比姚松林那老怪会教学生。
而明熙帝信里还有不少夸谢太傅的话,这个嘛,其实很好理解,家里有个调皮捣蛋,读书费劲儿的孩子,为了给孩子找个负责任又能干的名师,身为家长的明熙帝可不得多夸两句嘛。
虽说圣旨不可违,但只要谢太傅托病推辞,明熙帝还能强硬要求人家太傅收下一个不好教的学生不成?
真那般强硬下令,传出去,他这个皇帝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明熙帝想了想就以书信形式传给谢太傅,还像一般家族长辈给自家子弟求学时那样,言辞间也对先生推崇了一番。
这些来自顶头上司的夸夸,让谢太傅尾巴直接晃得不要太厉害。
等信看到后边儿,明熙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了一句:福宁读书颇难,姚少傅都拿他没办法,太傅也无需太过操劳,能带着他多修身养性就行。
谢太傅身后晃动的尾巴一个急刹车,眯了眯眼睛。
姚松林那老怪不行?
呵呵。
那老怪教学水平本就一般,也就是收的学生资质好,才传出好名声,还自封什么天下第一名师,脸皮实在太厚。
福宁小郡王读书资质不行,这事儿谢太傅当然也听闻了。
呵呵,姚老怪这不就现行了。
一遇上资质不太行的学生,他就教不好。
姚老怪不行,不代表他谢洪杰不行!
身为太子老师,常来往东宫,谢太傅自然没少撞见福宁小郡王来东宫玩耍,虽说一开始吧,态度淡淡的,可耐不住福宁小郡王实在活泼,谢太傅后面儿也会和他交谈两句。
看得出来,福宁小郡王是个天生爱闹的皮孩子性格,这般孩子硬压着他读书是坐不住的,反而会产生厌学、和先生对着干的行为举止。
谢太傅以前刚开始办学时,可没余地那么挑三拣四,所以一开始收的学生可是什么类型都有。
像是一些托关系,姚松林那边不要,然后转送到他这边的,被家里宠着不服管教,或天性资质差些,读不进书的名门望族的子弟,他谢洪杰一开始也教过不少。
当时那姚老怪还嘲笑他来着,说他庸俗,把神圣的教学殿堂弄成官场上那一套关系户,什么人都收什么人都要,小心教出几个败类,连累他们的老师,坏了师门名声。
可气可恨。
既然收了,他谢洪杰就会把人教出个样来。绝不会让他姚松林有机会说三道四。
在谢太傅看来,福宁小郡王比他当年收那些学生要好教多了。
皇上可不是那些毫无底线宠溺孩子的家长,而福宁小郡王爱闹了些,性子却也还算过得去,不是那种惹是生非,招猫逗狗的讨人嫌。
就这,他姚松林还束手无策。
不是不喜欢告状吗?不是以前老笑他给家长告状吗?换他姚松林身上,结果才遇上这么一个,不也迫不及待地去告了。
谢太傅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抹念头,身后停下的隐形尾巴又开始欢乐地晃了起来。
好啊好啊。
正好叫他姚松林看看,他教不了的学生,我谢洪杰却没问题。
到时候,任凭那老家伙脸皮再厚,肯定也要羞得满地找洞钻。以后再也不敢在他谢洪杰面前惹人嫌了。
太傅夫人正好进书房给他送养生汤药,结果就见谢太傅忽然干劲儿满满,像是计划要做出一番大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