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心里想,你哥哥他们听得懂道理就好了!
面上却是笑呵呵地应了,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嘛,后来再要教育(揍)儿子,都要躲着点女儿。
不过那群小子也不傻,每次被追着揍就往妹妹院子跑,只要坚持跑到妹妹院子,老爹就不会追了,那么就能活(免遭一顿打)。
因此,一段时间下来,镇国公府的公子们轻功都大有长进!
季远不相信,他女儿那样的人会虐/打谁,甚至还是自己幼小的儿子。
“这...”老五也挠挠头,收到宫里线人传出的消息,他第一反应也是不信啊,小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莫非是宫里的人已经不可靠了?”老七脑子灵光一闪,捕捉到了问题关键。
话一出,果然季远和季老五都眼睛一眯,脑子里纠缠的线团被解开了。
不无道理!
毕竟那些线人大多都是正始帝时期埋伏下来的,后来又主动断掉一些,明熙帝登基也有十来年了,这里面指不定还有他的手脚。
可惜。
如今宫内已经不像当年,再想重新安插人手不太容易,季府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鼎盛时期。
季远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虽然还能收到宫里的消息,可真真假假的,已经让人不敢相信了。
“老爹,那妹妹在宫里怎么办?”季老五觉得皇宫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小妹那样娇弱的人,还不得被人给吞了啊。
“妹妹和小皇子指不定就是被人陷害了!”
季老七忽然说:“老爹,咱们家小十五不是在宫里嘛,我记得他身边有个老嬷嬷,就以前伺候长公主那个,咱们找她问问,妹妹出了啥事。”
听到七弟这么说,季老五也眼睛一亮,“对啊,怎么把睿小子给忘了。那老嬷嬷肯定知道,爹你不是定期让人送东西给睿小子嘛,您再让人送东西进去,顺便就问到了。”
话音一落,季老五和季老七就发现他们老爹的眼神....哦,像在看傻子。
两人不约而同挠挠头,觉得这个主意很可以啊。
季远看两人还一脸的不自知,心累,真的是无比心累。他一生七个儿子,不说各个聪明,但也有脑子灵活的,更甚至,他的大儿子...
算了,那些就不提了。
可怎么偏偏就给他剩下三个最蠢的啊。
季老五和季老七在老爹的嫌弃眼神下,又往后退了退,直到半只脚都要踏出去了,才感觉到一点安全感。
季远被两亲儿子蠢到了,余光不小心又扫到左边没合拢的窗柩,几个挤作一团的脑袋。
季远:“.....”眼神突然麻木了。
那几个偷听的脑袋,排排蹲在窗户下,突然,季老五一声暴喝:“混小子,敢偷听你爹你爷爷的墙角,不要命了!”
“哪里跑,看拳!”
季老五和季老七一个猛虎出闸,吓得那几个偷听的小子们吱哇乱叫着逃跑了,身后亲爹亲叔的暴喝声紧跟不舍,没一会儿,镇国公府就响起无比熟悉的乒铃乓啷的鸡飞狗跳声。
还有小子身手好,直接蹿上高墙和屋顶,灵活得像只野豹子,就是季老五都还有些追不上。
这些场面在镇国公府都是日常画风了,下人们一点不受干扰,端茶的端茶,扫地的扫地,颇有种‘身处闹市我心宁静’的世外高人范儿。
而季远独坐高堂,透过四面八方敞开的门窗,听着四周喧闹声,就连头顶都响起一阵阵的瓦砾破碎声。
终于...
“都给老子安静!”
季远一声狂狮怒吼,吓得季老五和季老七浑身一哆嗦,哪还顾得上追打儿子侄子,条件反射就要拔腿逃跑。
可下一秒就被季远洪亮嗓门镇住。
“全都给老子滚过来!”
季老五和季老七脖子一缩,老老实实滚了回去,而没被自己亲爹亲叔追着揍的小子们也战战兢兢,一时不知该滚哪里。
直到一个在房顶上的小子没注意,一脚滑下去,砰一声摔在地上。
“哎哟哎哟——”
“十一弟你没事吧!”
“诶诶诶,哎哟!”
紧接着又响起几道呼痛声,有人从树上摔下来,有人从墙上掉下来....
一时间,季远屋外的院子那叫一个哎哟不断。
季老五和季老七看着老爹彻底黑透的脸,心尖尖儿都颤抖起来,心想等会儿回去一定要把这几个小子的皮都刮下来一层。
他们挨了老爹多少打,必须还给自家亲儿子/亲侄子!
季远深深呼吸了几下,虎目一扫屋外的人,“这个点,你们不是应该跟着先生读书吗?”
然后屋外的哎哟声戛然而止,一个个都像是被摁住了命运的喉咙,老实缩成一团,安静如鸡。
脑袋一个垂得比一个厉害,不敢直面亲爷爷的目光。
季远还有什么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