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缓缓的跟着师妃暄,直到后者停下脚步,徐徐转身,笑着说道:“玉儿妹妹,好久不见了。”
水玉儿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静若止水的玉容上,耸肩微笑道:“是啊,好久不见。”
师妃暄秀眸一闪,打量她道:“玉儿妹妹改变甚多啊,看来大漠之行对于你收获颇多。”
水玉儿想不到她能窥破自己的心事,但一想到她和徐子陵互诉心意,自然面上的神态和之前不同,索性大方的笑道:“还好啦,只不过是得偿夙愿而已。”说罢举步向前。
师妃暄秀眉轻蹙,但还是跟上水玉儿身边,轻轻浅叹道:“塞外给你们四人闹得天翻地覆,今趟来龙泉,不是要把五采石送给拜紫亭吧?”
水玉儿真想说送不送都不关你的事,可是还是把到唇边的话硬生生的咽回去,道:“五采石确实在我们身上,不过仍未决定该如何处置。妃暄来龙泉,是否是石之轩他人来到此处了?”一想到在饮马驿那天晚上他的蓄意轻薄,水玉儿便秀目闪过寒光,尽管她现在不能把他如何,可是這点羞辱她绝对不会忘记。那种无助的心情,她不想再次尝试。
师妃暄轻轻的点点头,在她身旁却一言未发。两人默默的走在龙泉的朱雀大街上,转过几道街角,一佛塔耸立在左方林木浓密处“那里是小长安唯一的佛寺,圣光寺。”
身边传来师妃暄柔美的声音,水玉儿抬头看去,只见四周林木参天,环境宁静幽美,不远处传来起伏有致的禅唱经声,以木鱼青磐伴和。
“拜紫亭本人一向并不信佛。现在更可能改奉伏难陀的天竺邪教。可是因真长安多佛寺,小长安也不落人后。但是圣光寺不但香火不盛,寺内僧侣更不足十人,主持圣光大师是拜紫亭从长安请来,是有德行的高僧。寺内僧侣均是随他从长安来的徒弟。”师妃暄领着她缓缓步入圣光寺,淡淡的说道。
水玉儿眼望着和中土那些香客众多的佛寺没办法比的荒凉景象,不禁感到万分的讽刺。“宗教只不过是信仰而已,一个有信仰的人和一个无信仰的人,同时走过一段坎坷的道路,无信仰的人筋疲力尽垂头丧气,而有信仰的人则认为是佛主对自己的考验,虔诚而兴致勃勃,他们都走过了這段路,但感觉却相差甚远,這段路就是人生。所以,才诞生了宗教,而在這里,宗教却只不过是个被人当成摆设的工具。”
师妃暄带着水玉儿走到寺内的花园石桌前停下,自有知客僧送上香茗。师妃暄听到水玉儿的话,露出深思的神情,许久之后才轻轻道:“玉儿说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妃暄却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是什么,放弃不了。”
水玉儿迎上她的目光,唇角逸出一丝轻柔的笑意,知道她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是也说明了并不排斥拿别人的信仰当作工具的态度。
水玉儿面上平静的道:“各人有个人的理想,玉儿也不想强加于人,只是随口发下牢骚。妃暄勿怪。”说罢拿起茶杯浅尝一下,品味了一下方才在茶水摊上茶和佛门圣地的茶有何不同,结果还是得出结论,只一杯茶而已,无所不同。“妃暄,你是不是答应祝玉妍,和她联手对付石之轩了?”水玉儿啪嗒一声把茶杯放下,单刀直入的正容问道。
师妃暄玉容仍是静若止水,像早知水玉儿必会如此一问,淡然自若的道:“正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妃暄即使违背了师门门规,也在所不惜。”
水玉儿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妃暄可知,祝玉妍玉石俱焚的真相?”
师妃暄一对美目升起朦胧似温柔月色、如水如雾的霞彩,轻轻道:“妃暄不知,纵然知道有所不妥,但是已经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