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没良心,实在是几个舅舅和妗子一起哭喊,就像是拖着长腔唱大戏似的,声音荡气回肠,哭喊的哭词内容也是非常情真意切,都不带重复的。白露严重怀疑他们哭之前是不是打过草稿,怎么就有那么多完全不重复的哭词呢?
走到坟里,众孝子贤孙最后一次扶着棺痛哭一场,且声音得比任何一场都来的大,哭得越情真意切,就是越孝顺。
白枫也学聪明了,抱着白露干打雷不下雨,一边哭还一边嘀咕:姐,我这会儿可是哭的声音很大,你可不能再掐我了,我腿现在还疼着呢。
白露拍拍他,熊孩子,你知道你姐我为了哭出来,酝酿了多久的感情吗,结果你两句话就差点儿把我整破防,掐你都是轻的。
哭完就该下葬了,棺木缓缓送到挖好的墓穴里,白露大舅拿起铁锹,往里面扔了几锹土,其他舅舅依次跟着做。等他们几个都扔完几锹土,村里帮忙的就开始拿起铁锹封土了。
封土有一个过程,这个时候除了儿孙,其他人就要往回走了。白露挽着宋梅香的胳膊,听着她妈跟大姨、三姨和几个妗子、表姨、婶子大娘啥的聊天。
这会儿她们除了大姨脸上还有些哀色,其他人包括宋梅香,那是有说有笑,跟刚才哭灵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提起白露,那是夸成了一朵花,不少人都已经听说宋梅香两口子把镇上的超市关了,准备去京市打工。宋梅香和白卫国对外的说辞,是舍不得闺女一个人在京市读书,要关了超市去京市打工。到时候俩孩子都在京市读书,他们俩打工挣钱养家,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强。
很多人嘴上附和他们的话,心里却在嘀咕他们俩脑子有坑,一个丫头片子,读个书都得跑京市陪着。再娇惯,将来也是泼出去的水。
当被问到到了京市住哪时,一家子口径一致,租房。宋梅香告诉人家京市的房子实在是太贵了,买是买不起的,租个两居室的房子,够一家子住就行了。
听到他们一家子租了一套破旧的两居室房子,那些羡慕嫉妒他们搬去京市的亲戚心里顿时平衡了。
搬到大城市又能如何,没有房子得花钱租房,房租又贵,又只能租破旧狭小的房子。在对比自家宽敞明亮的瓦房,心里不由得生出,倒找钱都不愿意搬到大城市里住的想法。
不少人挺好奇,都说去南方打工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在京市打工工资应该更高吧。白露给人解释,在经市打工,工资看似跟南方厂里的工资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