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开门。
来的人不是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
是奇良。
***
由于路雨已经回去?睡觉的缘故,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看管周宇。
奇良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犹豫着将两个终端掏出来,压低声音:“要在这里说吗?”说完,非常不信任地?看了一眼在床上探头探脑的周宇。
接收到奇良的目光,周宇状若无知?地?仰了仰头,好整以暇地?接着喝水。
章驰:“没事。他不会蠢到去?给?大?法?官报信的。”
周宇已经惹了大?法?官,就?算他去?投诚,大?概率也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奇良:“……也是。”
章驰目光落到周宇身上:“而且,也可以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周宇放下水杯,只要不是傻子,通过刚才?的对话,都?能猜到这两人要对大?法?官搞什么事情,周宇哈哈笑了两下,竭力?掩盖慌张:“我能有什么高见?哈、哈哈……哎,怎么刚醒过来,又困了呢?”他将水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拉起被子钻进了床里。
闭着眼,一副已经五感全闭的样子。
众所周知?,参与太多别人密谋的人很容易死?得很惨。
因为不管是密谋的人,还是被密谋的人,都?会很想要他的命。
奇良将一大?一小两个终端放在小茶几?的左右两侧,他先是指了指左边那个大?的终端:“这个终端一共有两个通用频道。”
他又指了指右侧那一个终端:“这个终端只有一个通用频道。”
“他们有一个频道是一样的,但那个频道昨天到现在都?没有被启用过。”
他又指了指那个大?的终端:“这个终端独有的那一个频道,今天早上被启用了。”
周宇的眼皮子动了动。
章驰:”嗯。然后?”
奇良:“有人主持会议,大?概内容是有人从改造营出来了,周一的事儿?,但他一直没有联系总部,昨天晚上他出现了,今天大?法?官的人要给?他办个接风宴。”
章驰:“没有别的了吗?”
奇良:“没了,会议结束,频道就?彻底关闭了。这应该是一个通知?频道,只有创建或者被移交频道管理权的人有权限打开或者关闭频道。”
章驰点了点头:“有没有说出来的是谁?”
奇良从怀里抽出一张折叠的半个手掌大?小的纸片,打开纸片,上面是黑笔写出来的六个字——
“汉个;韩个;哈格”。
奇良:“他们说得太快了,而且只说了一次,我只能记成这样。是这个音。”
章驰接过纸片,看了一下。
舌尖上绕着两个字——“韩戈。”
这一声读得很轻,但几?乎没有什么怀疑的口吻。
奇良:“你知?道?”
周宇的眼皮子又动了动,当?然,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去?管他的那些小动作了。他闭着眼睛撑着床往章驰坐着的那一头靠,人移动到了床的边缘,章驰就?在这时候发?现了什么,她转头看了盖着被子装睡但神情一脸紧张的周宇一眼,蓦地?,觉得有点好笑。
大?概这世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听见秘密就?像苍蝇见了屎,即使知?道会弄得一身臭味,也要忍不凑上前舔上两口。
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源泉,求知?欲旺盛的人,总是容易被自己的好奇心带进沟里。
但也很难改掉,因为这就?是他们存在的方式,他们生命中营养的来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就?好像斩断了他们活着的意?义。
那么他们生不如死?。
这样的人不太容易被诱惑,因为利益和权势很难满足他们对于未知?的追求,贪婪不是他们上钩的理由,不过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很容易被控制,只要满足他们的某种渴望,他们就?会开始驱使自己行动。
这种渴望可能是别人甩下的饵,也可能是自己甩下的饵。
他会因为什么渴望,害得自己被送进垃圾岛呢?
章驰对了周宇皱了一会眉头,接着转过头,回答了奇良的问题:“认识。”
奇良:“你……在改造营认识的?”
奇良很快意?识到自己讲了一句废话。
从里面出来,不就?是改造营吗?
章驰:“很熟。我们是朋友。”
奇良注意?到章驰脸上罕见的笑容,这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和,没有半点攻击性,即使“朋友”两字咬字较重?,也没有令奇良察觉到什么古怪,反而,他开起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