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种想法——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此一点我早已经完全看透,也不会多生什么心思。”
长公主轻哼一声,对她的解释与保证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提醒她说道:
“最好不要有——不然,届时若叫你在他和太子之间做个选择,那才是叫你痛不欲生。”
“怎么可能?”
这句话比上面的话更让皇后震惊不已,甚至连为圣天子逝去而生出的悲伤心情都忘记了,她不由看向外间,但视线被屏风阻隔。
或许是早有预感自己命不长久,皇后诞下皇子后不久,圣天子便已经立下设为太子的诏令,时至今日,太子也不过是才学会走路的年纪……他还这么小!
皇后怎么想,都觉得长公主一定是在说恐吓她的话:
“我也听说……是听宫人们谈论过,他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甚至颇为宽容,普通民众尚且能坐在一起谈笑,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小孩子。”
长公主却没她这么乐观:
“这是你的感觉,若站在他的立场去看呢,皇后,都已经到了今日地步,本宫不信,有些事情你丝毫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常,比如——”
长公主的目光朝床上看去,皇后顿了一下,也顺着长公主的视线看向圣天子的尸首。
那并不像是一具才失去性命的尸体,就算是病重已久,也不该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身躯就腐烂的如此严重,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好肉,就像是在什么充满剧毒的液体之中泡过一样——若不是太子年纪还小,身量不足,隔着厚厚的被褥看不到父皇的尸首,只怕要被当场吓哭。
饶是如此,许多宫人都已经露出惊惧的表情。
但那其实还该庆幸这些宫人们看不到圣天子的法相——在此刻只有长公主与皇后两个活人的房间中,长公主运转修为,一点点的将王上的龙脉引了出来。
那哪里是什么威风凛凛的龙脉,分明是长满恶疮的杂蛇一条。
皇后向后一顿,跌坐在了地上,就算对某些事情早有猜测,就算早有心理准备……亲眼见到如此这般的场景,却也让她为之胆寒,心脉也跳动的厉害。
平复心脉之后,皇后才艰难开口:
“皇姐……这是……”
长公主沉吟片刻,才说道:
“圣天子虽然胆怯懦弱,但对国师言听计从到了如同其亲制傀儡的地步,也太过古怪了。”
说话的时候,她已然撤去了术法,那条奄奄一息的杂蛇不过挣扎两下,便嘭的一声消失不见。
“看来,当真是当初国师用了什么秘术,来将姬彻天与圣天子之龙脉进行了调换,而此后圣天子便依仗国师而活,国师离开王都,断了供给,才叫圣天子也随之命绝,就如同——”
就如同当年父王忽然身躯羸弱,爆病而死,而且,还是那么轻易就说出要将姬彻天诛杀的话——
可这些也都不过是她的猜测,涉事知情之人都已死绝,或远走高飞,真相再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