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还有心思评论我娘的长相。
做为一个四十八岁,长得还挺丑的老男人,余隐实在不忍心对园子里那些花骨朵一样可爱的少女下手。
默了一会道:“娘,儿子觉得吧,这些姑娘看着个个都顶好,不过这年纪是不是也太小了些,有的还没妙儿大,儿子觉得,以后若真是嫁进来,怕是与妙儿处不好吧!”
“更何况妤儿那般小,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的时候,这年纪小了,我是怕照顾不好孩子……”
余老太太三角眼里放着精光。
余隐以为她听懂了,岂知,老太太突然转头,拿起拐杖劈头盖脑地冲他抽了过来。
“王八羔子,老娘就知道你还想着那小寡妇,她一进门就克死了公公,没几年又克死了丈夫,前年又克死了大儿子,你到现在还想着她,你是想气死老娘对不对……”
余老太太别看六十好几了,嘴皮子特别的利索。
虽然平日里都拄着一幅拐杖,可真正跑起来,速度不比余隐慢。
余隐被这一吼一打给整懵了。
小寡妇?
哪来的小寡妇?
他这不是纯粹不想祸害人家姑娘吗?
正想着,老太太又一下抽了过来,余隐来不及躲闪,被抽到了左肩上,顿时嚎了一声。
他们就在园子旁边的小楼里,距离园子不过数十米,这一声直引得园子里的姑娘们纷纷扭头探看。
余隐哭丧着脸道:“娘,您别想岔了,我这不就是想找个年纪相……”
话没说完,老太太又抽了过来。
“什么年纪相仿,还说没想着那个小寡妇,就算是她没把你克死,她那年纪也生不出来了,你这纯粹是想气死我……”
余老太太挥起拐杖继续抽。
余隐啥也不管,扭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小楼,才发现,脚上少了只鞋。
园子里的姑娘们此刻刚好看到一个满头大汗,脸上肉不停颤动,头发花白的胖老头逃荒似的跑了出来。
众人齐齐一惊。
互看一眼。
余隐这次相亲很失败。
余老太太千挑万选,满京城能配上他们家的姑娘来来回回选了十几个,终于凑够了这次赏花会。
本来已经准备了几桌席面,还把皇上赏的御酒拿了出来。
岂知,全被余隐给搅和了。
跟余隐碰个正面的姑娘们,隐隐猜测,那位狼狈不堪的,大概可能就是当朝太傅。
翰林院大学士余隐。
果真比传说中长得还要寒碜。
于是,有几家姑娘连饭都没吃,匆匆告别了,其中就包括余老太太看中的姚家姑娘。
余老太太那个气呀。
送走了客人,咬牙切齿道:“阿福你去告诉那个混账,有本事别回来,否则我老婆子见他一次打一次,还有你再告诉他,要是他再念着那小寡妇,我这老婆子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让他得逞。”
阿福找到余隐的时候,他正在收拾书箱,准备去衙里住几日。
阿福跟余隐从小一道长大,知道他当年没进京的时候,爱慕本村的王秀才家的小闺女,可对方当时已经许了余隐的三师兄谢玉。
余隐只得作罢了。
到了京城一举中了会元,榜眼,当时风光无两。
娶了恩师的女儿彭珍娘。
夫妻恩爱一时成为京中典范,可偏偏彭珍娘身子不好,成亲十年才生了大女儿余妙,三年前拼着性命生了小女儿余妤。
彭珍娘的身子算是彻底垮了,今年年初的时候撒手人寰。
余老太太便开始张罗着替余隐找继室,姑娘家的身份虽然不高,但是都乐意攀上太傅这个女婿,岂知,王幼娘跟着小儿子进京了,前两天又来家里拜会。
怪就怪在这两人,一人死了丈夫,一人死了妻子,怕是要死灰复燃。
阿福思索了一路不知道如何劝。
余隐虽然脾气好,可这种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劝得的了。
见余隐收拾东西,便搭了把手,道:“老爷这次去住几天?”
余隐想了想道:“这些日子新翰林要入衙,怕是有些忙,你告诉我娘,别操心我,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要是觉得闷,把妹妹接过来陪她几日。”
阿福抽了抽嘴角,心想老太太才不会惦记你。
“前两日听说谢二公子也中了庶吉士,是不是过两天也要去报道。”
余隐塞了几件衣服进书箱,“他今天已经去报道了,这小子有当年三师兄的风姿,长得一表人才的,看皇上的意思,怕是要让他尚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