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上来了,宗柏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没有那么难吃。
他四下望了圈,晚上这种大排档人还挺多,不少兄弟姐妹出来吃饭,两个女孩子相互喂烧烤,两个男人喝同一杯啤酒,为盘里最后一口肉争得不可开交,相互噘嘴恶心对方。
宗柏心想,陈序果然没骗他,兄弟之间就是没那么多顾虑,能喝一瓶水,吃一口肉。
边想着,宗柏举起手里咬了一口的面筋,很真诚地问自己面前的“兄弟”:“挺香的,你要吗?”
裴衍松突然笑了一下,宗柏直觉这笑不太对劲,他的第六感从这里面品出了点危险的信号。
但不等他细想,裴衍松突然攥住了他的手,俯身撕了口签上的面筋。
他吃的很慢,宗柏觉得自己手心都被他攥烫了,连带着耳根隐隐也在发烫。
宗柏觉得有几道视线往这边投,他低了低头,把脸埋在帽檐底下,嘴上小声催促:“你……你吃快点。”
裴衍松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面筋,抽出宗柏手里的签,又攥住了宗柏想收回去的手:“怎么了?不是你让我吃的吗?好兄弟吃你点烧烤怎么了?”
耳边隐隐有道压抑着兴奋的女声:“啊啊啊,拉手了拉手了,好甜啊!”
“你偷偷看,偷偷看,等会儿被他们发现了。”
宗柏:……
为什么她们这么兴奋,没见过兄弟之间吃烧烤吗?
心里这么想着,宗柏却下意识想缩回自己的手,裴衍松又用力攥了把,很不解:“你躲什么,好兄弟之间拉一下手怎么了?”
边说着,手指还在他手心划拉了一下。
宗柏过电似地抖了一把,怎么有一种被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错觉?
宗柏觉得昨天那顿烧烤肯定把裴衍松脑子吃坏了。
不然怎么解释他从一大早就开始发的癫。
李文每天过来都会给两人带早餐,今天是小区附近买的花卷,宗柏刚撕开底下那层膜,裴衍松脑袋突然凑了过来。
“花卷啊,什么味的,我尝一口。”
宗柏再一低头,手上的花卷已经没了大半。
咬的还挺有水准,膜撕到哪儿,他刚好咬到哪儿。
宗柏:“ ……缺这一口能把你饿死?”
裴衍松咽下嘴里那口花卷,漫不经心喝了口豆浆,眼神散漫地投过来:“怎么了?好兄弟吃你口花卷怎么了?”
宗柏:……
“不就是个花卷吗,”裴衍松解开自己手上的塑料袋子,用签子插了个小笼包出来,喂到宗柏嘴边,“别生气,来,还你个包子,张嘴,啊——”
宗柏深呼吸,忍住想把剩下半个花卷怼他嘴里的冲动。
裴衍松满脸无辜:“为什么不吃啊,是好兄弟喂你的不够香么?”
宗柏:……
要不是陈序是公司那边划过来的人,背景干净,工资正规,宗柏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和裴衍松一起在背后商量着整他了!
见宗柏半天没动,裴衍松又重复啊了一声,大有宗柏不吃就一直举着的意思。
保姆车内非常安静,三个助理埋着脑袋,一副沉迷手机无法自拔的模样。
宗柏愤愤闭眼,又愤愤睁眼,侧头对上的是裴衍松笑眯眯的脸。
送到嘴边的包子谁不吃谁傻逼!
他低头张嘴,撸串一样把那个包子咬了下来。
泄愤似地用力在嘴里嚼了两口就往下咽,然后宗柏发现他噎住了。
不等他转身找水,手边及时递上了一杯插了吸管的豆浆。
如果宗柏没记错的话,这是裴衍松刚喝过的。
宗柏用眼神示意他换一根吸管。
裴衍松:“怎么了?好兄弟喝过的豆浆就不能喝了么?”
宗柏:……
宗柏硬生生把那口包子干噎了下去,反手就把花卷怼进裴衍松嘴里。
“你他么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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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柏到剧组发现张萌也在,和李庆应该聊了有一会儿了,瞥见公司的车,视线淡淡往宗柏身上扫了一眼。
不愧是盛世第一经纪人,无论何时何地给人的压迫都是那么强。
宗柏乖乖走到她跟前,打了声招呼:“张姐。”
天气冷了,张萌在职业装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本就高挑的身形更加利落,嘴里的话也同她人一样爽利:“我跟李庆商量下你接下来的戏份,明后两天的时间你需要空出来。”
给别人打工,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宗柏连连点头,问道:“要去哪儿?”
张萌:“参加场宴会。”
李庆跟着附和:“小宗啊,那场宴会可重要了,好多叫的上名字的导演和制片都会参加。”
宗柏不关心那么重要的宴会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他只关心:“出行住宿那些?”
张萌似乎已经习惯宗柏在某些方面的执着,话说一半都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是什么:“费用全部由公司报销。”
“今天晚上八点的机票,飞a市,早点回去收拾东西。”
在宗柏这里,宴会=白吃白喝,不花钱的机票=公费旅游。
早上被裴衍松搞起来的烦躁瞬间荡然无存,宗柏脸上笑容都灿烂了几个度,原本灰蒙蒙的角落仿佛都跟着明朗起来。
“好的,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