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栗眼含热泪,扶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她一边想死,一边在心里小人捶地,痛恨自己的体质。
可恶!她明明知道自己连靠近霍曼都受不了的!为什么还要和狼牵手啊!
太恐怖了!现在的狼对她比猫薄荷还恐怖,艾栗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最好再也不要和他有肢体接触了!
“您不该使用自己来分散威尔逊大人的注意力,您这般弃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会令我觉得,我十分无能。”
“我没有这个意思……裴玉。”
裴玉佩戴着丝绸手套的手掌轻柔扶在她的腰间,将软成猫猫水的她抱到椅子上,随后轻轻垂眸,羽睫微掩眼下一点泪痣,他跪坐下来,轻车熟路地从口袋中拿出一方手帕。
“不、不用,裴玉。”
脚腕提起来放在膝盖上,察觉到他又要做些什么,艾栗红着脸连忙推拒,“擦擦我头上的汗就可以,身上的你不用管,哈哈,不用管我啦……”
裴玉抬眸,温和地看进小女孩的绿眼睛里,她后脑勺僵硬,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请让我为您清洁,”他道,“还记得我曾提醒您,请尽量在alpha面前保持仪态吗?这是十分必要的事,艾栗。”
呜……
仪态、说什么仪态,她明明只提了汗水,而他指的究竟是什么……
艾栗喉间黏糊糊地吞咽,在裴玉说出这话后,心虚的她竟然一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然后长睫颤动着,干脆闭上双眼。
看到贵宾流露出一副绝望默认的态度,裴玉顺从她的意愿继续动作。
身穿白衫,风姿俊秀温朗的青年以被驯服之姿半跪在她身下,将手帕叠起,随后以轻柔的力道分开她的腿间,抚去少女肌肤上湿漉漉挂着的水珠。
艾栗躬起腰,小猫爪子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然而手边空无一物,这让她感到一种茫然的失落。
裴玉作为皇家侍官中最得皇女信重的一位,服侍技巧自然贴心仔细,艾栗慢慢地便不由自主捂住嘴巴,弯腰,眼角冒出两滴泪花,欲哭无泪地想自己果然没福气享受皇家的服务。
她、她根本不适合啊!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艾栗。”
“呜、……什么?”
“请您缓解一下紧张,”裴玉声线平缓,轻声劝解,“您这样束缚我,我无法活动,更无法接着服侍您,请您谅解。”
艾栗深深捂脸,耳垂通红,一时没有动作。
“请您分开……”
裴玉安静地等待片刻,似是觉得她没有理解自身的话意,便再次有礼出声。
“啊啊不要说出来啊!”艾栗羞怒至极打断他,绝望挣扎一会儿,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力气。
加上,裴玉性格固执至极,她现在肯定怎么推拒都没用,想把他打飞也做不到。
室内回荡着小猫急促的呼吸声,压抑着脸上的热意,艾栗最终别开脸,依他所言,将自己打开一些。
……就一些。
足够让他活动就可以了。
艾栗咬牙,内心安慰自己不要在意随侍官病态的服务意识,这只是一场正常的清洁服务而已——
然而将脚腕搭在对方肩上的她,对上霍曼直直望来的视线,还是差点心态崩掉地泪奔了。
啊啊啊怎么弄得这么奇怪啊!明明裴玉就是在为她擦汗而已对吧?!
救命!!
……
裴玉站起身,将湿透的手帕叠好,面不改色地收进怀中。
艾栗已经没有那个勇气再直视他的行动了,因此也没发现这点……她飞快地拖着面条腿和裴玉保持了十米以上的距离。
艾栗心中不断说服自己现在重点关注目标是霍曼,别搭理裴玉那个坏男人了,但是,呜呜——
她喝过水,调节好心态,再次鼓起勇气,来到霍曼身旁和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为恢复“普通正常”的校园生活而奋斗。
但首先是,他还记得什么呢?
艾栗拍拍脸,让脸颊上的热意消退,心中思索起来——霍曼现在记得的惟有她和维兰德二人,也就是说,和他们有关的事就都有印象吧。
……她不想用自己的事当做钥匙唤醒他。
那会让艾栗联想到不好的回忆,但现在维兰德很少往这边跑,也只好自己先上,去试一试了。
“你还记得什么呢?”
她边思索边苦恼地喃喃,抱着膝盖,像是这具有安全感的姿势能令她抵挡房内的热意一样。
霍曼低头看向她,面容沉默。
“……”
艾栗看向他,茫然:“什么?你说话了吗?”
这几日的休养中,有看护的佣人照顾,霍曼仪容保持得十分整洁,只是那头刚硬的银灰寸短长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