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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杨拾桑浑身湿透,面色发白,嘴唇乌青,不复温润尔雅之貌。
杨拾华看着心揪着疼,张口却说不出话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已然哭成了泪人。
他注意到杨拾桑似乎在呓语着什么,听不真切。
“……不……不要……”
“……卿儿……”
“别跳——”
“咳……咳咳……”
杨拾桑突然睁开眼,眸色暗沉。周身气质与之前全然不同,反倒十分阴翳。
但杨拾华没有在意这一点,反而一脸惊喜地说道:“拾桑,你醒了!”
杨拾桑阴郁的眼眸中多了几分错愕:“兄长?”
兄长还活着?
她愣怔地看着杨拾华,他虽泪眼婆娑,略显憔悴,但整体看来身子骨还是好的。
杨拾华也不哭了,连忙问道:“你身子可有不适?”
杨拾桑摇摇头,并不言语。
难道是做梦?
正巧雀琴和大夫到了,杨拾华立即让出位置。
大夫看了脉象后缓缓说道:“小姐虽因落水有些着凉,但胜在身体强硬,这几日好生休息,便不会有大碍。”
杨拾桑终于松口气:“如此甚好,多谢大夫。”
他给了银两,让雀琴送大夫出去。
这期间杨拾桑一直沉默不语,待人走后才问杨拾华:“兄长,我这是?”
她心中生了几分希冀。
“唉,”杨拾华叹口气,鼻子一酸,眸中又泛起泪光,“此次你意外落水,妻……王冶就站在一旁看着,不叫人救你。我和雀琴合力才将你捞了上来。”
杨拾桑微眯着眸子,落水……
她一生中唯一一次落水,是去了东阳侯嫡孙及笄礼后的第二日,且并非意外,是王冶让人推的。
难道,她真的重活一世了?
杨拾华垂首,浑身写满了脆弱,低声道:“是我的错,我所嫁非人,连带着你也受苦了。”
杨拾桑听得此话却是缓缓勾起唇角,面容中多了几分狠厉。
她温和又坚定地说道:“兄长,和离吧。”
“你……”杨拾华一脸惊愕,“你说什么?”
“我说,”杨拾桑垂下头,掩饰住眸中的狠意,“兄长与王冶和离吧。”
王冶!
兄长难产而亡还不足三日,她便娶了新的正君。此等狼心狗肺、不忠不义之人,她怎么能允许兄长继续待在他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