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周此时并不知道他在军校师生的眼里,已经是一个尸体能烧出三颗舍利子的绝世大善人了。
季渊来禀报的时候,他正坐在简约吧台前,眼前的一杯晶莹剔透的红酒已经搁置多时,在暖黄的灯光下折射出宝石般的光芒。
江淮周眯着眼,手指在眼前的光屏上不停的翻飞跳跃。
“江总。”季渊开口道:“夫人他出门了。”
江淮周点点头:“去哪儿?”
“据我所知,应该是泗水江亭。”季渊顿了顿,开口道:“我派人查了泗水江亭的预定名单,发现江水菱于昨日晚间预定了一个包间,时间恰好就是在今天。”
江淮周从茫茫的数据海中猛然抬起头来:“他去见江水菱?”
季渊点了点头:“从时间线来看,应该是的。”
江淮周并没有思考多久,很快便站了起来:“我去一趟。”
季渊阻拦道:“江总,以你现在的身份实在是不方便露面!更何况目前情况未明,或许夫人有他自已的计划呢,您现在出去太危险了,如果被江水菱发现的话,您就走不了了!”
“失贞的omega会失去孩子的监护权,这是帝国律令。”江淮周淡声道:“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江水菱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道你就不想想,既然江水菱的目的昭然若揭,为什么夫人还要赴约!您明明知道夫人不是那样蠢笨的人,他肯定有自已的目的!”季渊简直被这个恋爱脑急死了:“再说了,有万家在,夫人不会有事的。”
“有事。”江淮周提起椅背上的衣服:“天大的事。”
季渊:“……”
江淮周扫过季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突然抿着唇轻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甚至带着些愉悦:“我当然知道枝枝不是不能猜到江水菱的目的,我的枝枝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他这样做,与其是赴江水菱的约,不如说,他在邀请我,赴他的约。”
季渊翻了个白眼。
知道你还去!
恋爱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治之症。
“我以前用他的真心算计过他一次。”江淮周语气更欢快了:“所以,他现在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报复我。”
季渊嘶了一下:“您这越来越快乐的语气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难道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当然。”江淮周眼底藏着疯狂:“他能用这个算计我,说明在他心里,或许有那么一两分是愿意相信我的,所以,我怎么能让我的好枝枝失望呢?”
季渊不理解道:“但是……这很危险,不说江水菱是不是安排了人,您拳脚功夫向来不佳,要是真有个什么变故,您可能真的会死啊,这次可没有第二具复制体了!”
“那又如何?”
季渊沉默了两分钟,才开口道:“所以,您当初去见夫人,故意留下删除监控录像的记录,就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是吧?不是你们俩谈恋爱的方式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奇怪又疯狂。
果然是什么马配什么鞍,他们江总疯,他们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淮周肆意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季渊的肩膀:“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带上伪装的墨镜还有口罩,走了出去。
摊上这么个老板,季渊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听令,紧张的筹备人手,要是夫人手下不留情,江总真的有性命之虞,好歹也能劝个架……l
沈枝雪抵达泗水江亭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四十,离约定的八点还有二十分钟。
沈枝雪抬手看了一下光脑上的时间,江水菱便出现在泗水江亭的大门口。
这里是一家星级餐厅,因为贵的离谱,不是普通帝国百姓能够消费得起的,因此人流量并不大,要做什么事也方便隐秘。
江水菱看见他的一瞬间,眼底滑过一丝快意和阴鸷。
沈枝雪笑了笑:“江小姐来的很早。”
“你也不晚,怎么,就这么急着知道自已的身世?”江水菱冷笑了一声。
沈枝雪笑笑,贴心的帮江水菱搬了凳子,开口道:“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慢慢谈。”
江水菱一时之间吃不透沈枝雪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他看上去很急切,但又……从容不迫。
不过,不管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今天晚上,沈枝雪一定会失去江洐流的监护权!
他们落座不久,服务员就端上来一瓶红酒。
江水菱起身,给沈枝雪倒了杯酒,开口道:“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慢慢说,尝尝我存在这儿的红酒,这杯酒可价值不菲呢。”
沈枝雪靠在椅背上,接过红酒杯晃了晃,直接开口道:“确实是价值不菲,江淮周所留下来的所有遗产,应该也能买下半个帝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