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莹莹毛骨悚然,有那么一瞬间,面前男人的眼神让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她稳住心神,声音微不可查地有一丝颤抖。
“贤王殿下别激动,莹莹对贤王妃并无恶意。苗疆从始至终只想统一,若非太子夫妇坏了之前的计谋,如今又将鸟铳售予南唐对付苗疆,我们也不愿意贸然招惹西周。”
“如果贤王殿下愿意与苗疆为盟,我们自然愿意竭尽全力助您重登宝座!”
苗疆与西周的过节再大,也大不过他们和南唐的百年仇恨。
他们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统一苗疆。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无论是与突厥为伍,还是与西周为伍,都不重要。
前一刻他们是敌人,后一刻也可以是盟友。
风莹莹目光热切地道:“只要将天下尽收袖中,贤王妃自然也是您的掌中之物,您难道不心动么?”
她振振有词地说着,不断诱惑贤王。
后者坐在椅子上垂着眼眸,半张脸没入昏暗的阴影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半晌后,贤王终于被说动了似地开口,“我如何得知,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帮我?你应该也知道,我如今的势力都在暗处苟延残喘,早已大不如前。”
风莹莹心底一喜,她就知道,只要人心中有欲望,就一定会有所求!
“贤王殿下无需担心,我们埋伏在京城中的人有近百名,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身怀绝技。此外还有些许势力,老突厥王死的时候,在清洗中侥幸得存。只要您需要,随时可以与我们筹谋共事。”
贤王微微颔首,从腰间取下一块小巧的令牌,缓缓地放在桌子上。
他目光冷然地道:“光说无用,想做大事就拿出些诚意来。”
见状,风莹莹不禁面露喜色,从荷包中掏出一片镂空的精致银叶来。
“这是自然,此乃我们苗人会面的凭证,接下来莹莹会安排手下的人与您对接。”
在贤王的示意下,身旁的无影将令牌给了风莹莹,收下了对方的银叶。
风莹莹心下大定,笑盈盈地道:“那天色已晚,莹莹就不打搅贤王殿下休息了,改日再会。”
待她离开后,无影将窗户关紧,眼神询问地看向贤王。
“主子,这般觊觎大周江山的人,竟还敢有恃无恐地闯进书肆里来,何不直接一刀了结了?”
“苗人与突厥不同,他们行踪诡异,手段阴毒莫测,且报复心极强。故而万不可打草惊蛇,要动手就必须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贤王紧紧锁着眉头,眼底浮现出一丝担忧。
他通过突厥人,也间接和苗人有过不少接触,深谙他们睚眦必报的性子。
“你收好信物,接下来的日子里尽可能与他们多交涉,务必将苗人在京中的埋伏情况尽早调查清楚。”
无影点点头,宽慰道:“待将证据呈上朝堂,主子便是立下大功,也能将功折罪了,陛下定然……”
“不必。”贤王淡漠地打断他,“我不需要他的原谅,也不会原谅他。”
无影一怔,“那陛下这边,您……”
贤王起身推开窗户,抬头望着天空的清月,“往后余生,我只想守着阿沁和糯儿,无意与皇室之人再多生纠葛。”
他不否认自己做了错事,安亲王与季淑妃也不全然无辜。
但小封氏暗害他跌下楼变成痴傻儿,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是安亲王全力以赴才让他恢复正常,也不会忘记昭仁帝对那女人多年来的偏袒与包庇。
无影轻叹一声,主子和安亲王不是亲父子,却胜似亲父子。
两个人连性格都如出一辙,从未奢求过江山半分,半生为情所困。
“之所以让你和风莹莹虚与委蛇,不过是因为她和那群蛇鼠的存在,会威胁到阿沁的安危。阿沁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扯入漩涡,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贤王背影沉寂,眼神有几分疲倦,倘若沈沁不是他的妻子,如今就不不会被苗人盯上。
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已经将她半只脚都拖进了地狱,直到现在,招惹来的那些牛鬼蛇神都还想要纠缠她。
无影主动道:“主子放心,我们会时刻保护夫人的安危。”
贤王点点头,收回目光道:“后续倘若搜集到什么重要消息,你想办法告知给太子夫妇即可,不要暴露身份。”
他不想再与皇室牵扯过多,但是他欠了老三夫妇太多人情。
无影沉声领命,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月光下,地上贤王的身影被拉的极长,静默良久后,房间才陷入黑暗。
……
墨王成婚后,京城热闹了几日,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