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池旁看到柳树抽芽的时候,我要宣我师兄进宫。我对小侍女们挺好的,从来不摆架子,她们放纵惯了,小红正给我倒茶呢,咯咯一笑,脱口而出:“皇上糊涂了,今日殿下哪有时间来呀?这大喜的日子。”
“什么?!”我猛然转身,碰翻了茶杯茶壶和小红本人,她跌倒在一地玻璃和滚水中,吓懵了。
这时候上茅房的宝卿姗姗来迟,我一脚把他踹翻,咬牙切齿:“摆驾!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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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目艳艳红绸之中,我看到我师兄和一个女人并肩站在一起,背对着我,面对着那个女人的父母和我师父的牌位。
我简直怒不可遏。
你逼着我一个接一个地操那些女人,狗一样的。你自己却在这里结婚?凭什么?
“皇上驾到——”
礼堂里的人呼啦啦跪倒一片,我师兄和他的新娘子也转过来,跪下。
我说:“你说过,什么都应我的。”
他说:“是。”
我看着他的脸,抬手挥袖:“杀了她。”
我师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氤氲着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影,然后他低下头去,说了一个字:“是。”
话音刚落,他就轻描淡写地举起一只手,袖中窜出一条如雪般的光,向身侧一探。继而,一个东西就飞了出去——是裹在盖头中的新娘的头颅。
一声石破天惊的惨呼。
新娘的母亲叫完之后就晕了过去,新娘的父亲则直接扑到女儿的头边,双目血红,喉咙低沉嘶哑地扯动着,发出独狼拼死一搏时的呜咽声。
现场登时一片惊叫连连。
我师兄就跪在这一片群魔乱舞中,脊背笔直,不动分毫。
我甩袖离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法善了。我虽不知那女儿他爹具体是个什么职务,却也日日在朝堂上看到他,站得很靠前,不是第二排末尾就是第三排打头。嗯,第一排站的是我师兄和老丞相。
而且我逼我师兄杀了他的女人,这一回他护不护我,还要两说。
于是我回宫翻出了我的观火琴,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
翌日,我携琴上朝。
我师兄看见了,他在下首仰头看我,眼神有些危险。
忽然一身长嘶,有人扑倒殿前长哭不止,说是自己的某某亲戚被某某省的某某官强抢去弄死了,要我做主。然而这些要我做主的人完全不想听我要说什么,接着就有一二三四个能说会道的站出来辩论,每个人都说得头头是道,搬出来的道理典故铿锵有力。
最后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说到“杀人偿命”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上去了。
那人说话的时候也不看我这个天子一眼,偏是斜着眼去看我师兄的后脑勺。
然后那个死女儿的重臣便哭倒在地,声量丝毫不比刚刚那个来告状的低。
果真是无法善了。
朝堂乱作一团,半数以上的人都说了话,有的胆大些的还明里暗里地递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