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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蜘蛛奥帕尔的一天(受视角番外微)(1 / 1)

精神力的紊乱挫伤着奥帕尔本就残破的精神海,而失控化为虫型后身体又先后接受了来自少年血液以及体液中的信息素刺激,大量能量的耗失让他再也无法维持稳定的人形。

为节省进一步的损耗,摇摇欲坠的身体很快自发为他做出了最佳选择,让他整个虫像缩水般化为了最脆弱的幼生期虫崽。

可无论处于哪种形态的虫型,在意识逐渐下沉后,他的自我就像被锁在了一个透明的茧牢中。

外界的动静虽能朦胧地隔着一层阻膜传递过来,但实际上奥帕尔最多也只能勉强保留些基本的反应能力亦或者说生存本能。

滚烫的精水还含穴里没有消化,久旱的身体因充分汲取到被初次浇灌的热意,他止不住地战栗,亦对这陌生的感觉着迷不已。

面前正背对着自己的黑发少年身上有着与刚刚侵入内里的香甜的气息等同的味道,这般刚刚才用身体切实感知过的熟悉信息素萦绕在奥帕尔的身周,又被他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

虽没有被标记,可他陷入发情期的淫荡身体还是渴求着刚刚射满他小腹主人的狠狠,这控制不住的吸引力让奥帕尔本能地想亲近少年,多一些,更多一些。

确定这一想法后,他便用尽最后的力气,摇摇晃晃地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

刚从视野急剧变幻的晕眩中缓过神来,就两足一蹬费劲地蹦到少年的肩头,失去了外在的狰狞模样后无疑降低了明面上的威胁性,小巧的外型让他看起来更弱小无害,他才终于敢乖巧又温驯地和少年亲昵。

“吱……”

普通的蜘蛛没有发声器官,让人脊背发麻的“吱吱”声也不过是螯肢与须肢交互的磨擦。

但作为高等虫族,他们的种族经历过数千年的演替与进化,生理结构早就不与普通的虫类等同,而更偏向于由身体能量支撑来的拟态。

“啾啾~”奥帕尔努力学着印象中最脆弱生物的鸣叫声。

那是他们军团在过往的征战中发现的一种星兽,后来被驯化为不少雄子珍爱的宠物,他笨拙地学着它向少年撒娇,以去安抚对方惊慌的情绪。

即使缩小到了幼崽的形态,身体对外界的感知与攻击力却未跟着完全削减,少年的每一个动作和微表情就像放了慢动作般在他八只橄榄绿的单眼下显露无疑。

恐惧,疲累,还有对他的一丝好奇。

娇贵的雄性喜爱干净整洁的舒适环境,他跳到少年掌心里讨好地用小舌头去清理那残留下来的精水,一滴都没有遗漏。

在交合中被反复捅开来的契合身体为少年时刻敞开,奥帕尔贪恋着鼻间的这股气息,红肿的淫穴也渴望更多来自面前雄子的抚弄,于是他又抬起前肢向少年求欢。

小小的前爪很快如愿以偿地得到温柔的揉捏和抚摸,温热的口腔被搅拌开,奥帕尔情不自禁地伸出红舌勾起少年的手指顺应他的玩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难耐感也在加深,身下的生殖孔汩汩流着润滑的蜜水,他迫不及待地用湿软的小穴狠狠下压,吞下那纤长手指的一截。

蛛形态相比于人形敏感点更浅,带着凉意的指尖很快抵着蒂心剐蹭肉壁。这般欢愉让他控制不住呜呜咽咽地挺身迎合,加倍舔弄着蹭在口器边缘的手指。

不过很快奥帕尔就发现他高估了自己,含着的手指相对于小洞来说太粗,只要简单的抽动就能严严实实地挤满了狭窄的甬道,满满的饱胀感几乎是要把那里撑坏。

一次性承受了太多未曾体会过的快感,高频率的刺激加速了发情期的疲软,还未到极限,他潮吹多次的敏感身体很快就晕在了少年怀里。

再次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来自其他虫子的陌生气息让他有些不安和惶恐,绷紧的神经在近乎发狂的边缘徘徊。

原始虫型骨子里充斥的对伴侣的欲求远胜过理智,满溢着未被系统驯化观念的残虐。

但他隐约还记得面前的少年是珍贵需要保护的小雄子,怕吓坏他于是拼命忍耐着天性,温驯只向他袒露。

身体虽是看起来和能捧在手心里把玩的普通宠物小虫一般无害,但少年殊不知这个状态下的他仅凭借咬合力也能将所近之物轻松撕碎,腺体里分泌的一滴毒液也能将远大于他现在体型数倍的生物瞬间麻倒。

奥帕尔从迷茫中努力挣回一点意识,但此时此刻身体的一切感官仍在叫嚣着不够,又再次引他昏眩。

刚被开苞的雌虫,身体尤为淫荡,就像为枯井灌新水,将要溢出的欲望根本填不满,本能地想要更多亲近。

可还没等再次动作,“配种”和“绝育”两个不可思议的惊词就瞬间在他耳边炸开。

奥帕尔努力地从不讲虫道的银发雌虫手里挣脱开,然后前爪着地熟练地翘起尾部摆出迎战的姿势,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因失水过多,以及发情期战斗力被动地减退,他在了解到无力的恐吓无效后,只能仓促地向少年求救。

作为双子的养雌父,再苦再痛他在日常生活中都不显露声色,永远表现得成熟稳重值得依赖,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孩子们。

而一军上将的职位又要求他永远用客观理智的视角看待问题,抑制住个人感情。

但身为一个雌虫,没有虫不怕被绝育,而这个形态下他又说不了话,根本主宰不了接下来的命运。

所以此时奥帕尔也顾不得这些,他又是在原地手舞足蹈地乱蹦又是有些失态地大声呼救,一声比一声凄切,满满的都是感情。

“啾啾!”

“啾—啾—啾啾——!”

不过好在少年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奥帕尔这才有幸逃离虎口。

还挣到了贴贴的福利,奥帕尔黏在少年热乎乎的胸膛上懒洋洋地磨蹭都不想动了。

可还没快活几秒就又被不识趣的家伙递过来的东西打破了美好祥和,来自抑制喷雾的讨厌气味熏得他快要不能呼吸,他气愤地对着假想中的“敌人”叭叭乱拍。

这东西是对作为宠物饲养的小虫有效,但搁身为虫族的他身上剂量是一点不够。

身下被少年从粉嫩直接玩到红肿的小穴还是热,痒,想被肏烂,就算吃下手指有些困难,他也还是想要被继续抚慰,于是疯狂地用肢体动作悄悄暗示。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在被夺走身体已经基本熟悉了的手指后,他混沌的头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小穴又被一根细长的粗头棉签向深处慢慢搅开。

圆润的棉球舒软沾着淫水越进越深,奥帕尔初次承欢不久就又被攻占孕育生命的孕囊,不禁四肢发软,整个身体都完全摊开。

那处无疑是对雌虫来说绝不能轻易去动的地方。但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奥帕尔本能地想要放松身体,沉浸在少年的抚弄中,将身体完全交给他。

虫型时的嗅觉更为灵敏,性爱后的信息素相互交融,奥帕尔小小的豆豆眼上也蒙上了一层雾气,眼角很快就湿了。

还没被戳弄几许,奥帕尔半睁开眯着的眼睛,疑惑那根硬棒棒怎么突然不动了,紧接着少年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朦胧地响起。

“原来它是……你的爸爸……好爸爸呀……”

“啾啾~”虽然没有意识分辨他在说什么,奥帕尔还是迷迷糊糊地给少年捧了场。

但似乎是一时疏忽弄错了意思,棉签竟然要走了,少年努力拔,他就拼命夹,正到关键时刻,空虚的小穴里是不能缺东西。

一阵极限拉扯后棒棒似乎是卡住了,变成小虫后,奥帕尔的智力是跟着体态一同退化了没错,但在余光中无意间扫到了一抹有些眼熟的烟灰色后,他整个虫莫名就顿感不安,从直觉上。

意识起起伏伏,脑袋也被玩得晕乎乎的,奥帕尔眉头一皱惊觉此事概不简单。

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妙。那么……

晚安。

奥帕尔……啊不,小蜘蛛心虚地闭上了眼。

嗯没错,当时就是这样的,然后下一秒不知从冲出来几个穿着白色统一制服的家伙。

紧接着那个据说是什么什么会的车就把他们仨全都拉到了一个疑似局子的建筑物里喝茶。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程星意摸不着头脑地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桌旁现泡的甜牛奶还冒着热气,怀里刚刚抱着小蜘蛛却已经被关进了特制的笼子里。

他拢着双臂趴在桌上,顶着周围一圈真实属性不明的人形生物的目光,悄悄伸出食指去和受困中的小蜘蛛握爪爪。

绵软的小爪子捏起来肉乎乎的,程星意忍不住又轻轻勾起指尖挠了挠,很快换来小蜘蛛热情的搭爪爪回应。

到现在他都想不通到底是哪个“好心市民”把他给举报了,原来那些对着他叽叽咕咕的生物们是在商量着要把他逮走,实在是太坏了。

他们摇来的那些个各各一拳头就能抡死他的壮汉嘴里念叨着什么“保护xiongzi阁下”就一拥而上地围过来了,是一点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被糊里糊涂地带来这里,程星意生无可恋地报完名字后,又被嘘寒问暖了一大阵子,可绕来绕去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

那些家伙们硬说他是未成年幼崽,要把袭击他的暴徒绳之以法,这鸡同鸭讲的一番无语对话让程星意真后悔当时没把身份证也别兜里然后就这么带着它一起穿越来。

他真的不是什么幼崽,已经十八岁了,可话说了人家就是不听,也不知道这里的判断标准是有什么门道,竟非固执地以为他是受惊过度开始说胡话了。

被这么一搅合,程星意也成功地由一开始在陌生环境下像是有针在扎屁股似的忐忑不安过渡到了现在悠悠忽忽的百无聊赖。

室内开了暖气舒服得很,困意很快滋生,程星意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垂,忍不住迷迷糊糊地去回忆他这一天离奇古怪的经历,差点就地打了个盹。

“阁……”

“阁下,关于……”

“程星……”

“不是我绿的!”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儿,程星意抬起右手,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什么?”照例询问的金发秘书官刚刚还闲适的笑僵在了脸上,随后是一头雾水地看过来。

也知失言的程星意马上选择闭嘴,生怕这些人要把他关起来狠狠拷打出个前因后果来。

绿了人什么的,这可不兴到处说呀……要是他们听着听着就群情激愤地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带入了,然后一怒之下把苦主给摇来了那他可不就惨了。

这么想着程星意就伸手把嘴捂给严实了,只留一双黑亮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书记官,眨巴眨巴得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而一旁一直站在程星意身后的塞勒则忍不住把视线对准那根被少年死死捻在手里举了一路都不愿松开的白色晃眼东西。

“亲爱的小阁下,无需惊慌……”这时候办公桌对面另一个栗色短发的男人放低声音,用哄幼崽的轻柔语气慢慢开了口。

说着那容貌昳丽的男人还轻飘飘地用余光瞟了一眼少年右后方的位置:“雄保会将维护您的一切权利。”

来的实在太匆忙,程星意那会儿在车上发了一路子的呆,现在头脑仍有些发空,也不知道谈话是进行到哪了。

一时无人回应,他这才发现这道声音似乎是在叫他,于是才一脸懵地抬起头来,右手无意识地紧捏着那根作案工具。

雄保会现任会长,沃克·坎吉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还不在状态中的黑发少年。

他们雄保会手中掌握的关于雄虫的内部资料更为详细,只要是雄虫的案子都会优先转接到这里处理,接着有必要的话才会根据情节严重程度递交到警局进一步审理。

被举报有疑似被虐待的未成年雄虫幼崽流落街头,雄保会很快就接到消息,小雄子们成没成年其实并不难辨别,这无疑取决于有无精神力波动。

随行的唯一一位雄虫工作人员当场放出了丝精神力,初步判断后发现那少年身上是一点起伏没有,因此排除了是先天精神力太弱的低等雄虫故难以感知的可能,所以说嘛,这就是只幼崽无疑。

而“程星意”这三个字,一看就是小雄虫随便编的拗口假名字,一问三不知的同时也抗拒着身体检查,坎吉斯估摸着是离家出走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看起来精神状态倒还可以,胳膊上的伤口也被及时消毒包扎,没什么大问题,坎吉斯眼神微暗地想,这倒不像是被虐待的,而且在他们雄保会的严密保护下,晾那些雌虫也没这个胆子。

以及离家出走的小雄虫受到伤害这件事实际上轮不到他来接待,会里养那些虫又不是吃白饭的,他现在能坐在这里纯属闲的。

毕竟不是每个雄虫都会在街上裸奔,他并不介意从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听这只小雄虫的遭遇。

哦是熊宝会,程星意赶紧也学着他们严肃下神色。

保护小熊的?所以说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快放他走啊,程星意嘀咕的声音有些小。

“对,没错,保护你们小雄虫。”少年的话虽然含含糊糊的但还是被坎吉斯差不多听了个正着,不用猜他也知道对方大概问的什么意思,没想过多便干脆利落回答。

男人话一落音,程星意这会倒是逐字逐句地听了个清楚,他说的是雄虫……虫?

终于解谜了,程星意用目光来回巡视着屋里的虫子们,从漫不经心笑着的会长看到刚刚问他问题现在正埋头记录的秘书官,最后定格在身旁始终未出一言的灰发男人那双颜色浓郁的酒红色眸子上。

所以说这是虫子们生存的世界,大家伙全都是虫变的,除他以外。

程星意睁大眼睛,手里已经捂热了的棉签终于经受不住心灵的压力,吧嗒一声掉了,骨碌碌地在地面上滚了一圈后划出的那道淡淡水痕再次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

“……”

“呃,那我们这个雄保会都是干什么的?”程星意在一众诡异莫辨的眼神中赶紧再次制造话题转移视线。

无论是从哪个乡野出来的,这也是三岁小虫都知道的必备常识,沃克·坎吉斯很自信地以为他瞬间t到了小雄虫的意思。

这不就是在责问他们怎么没及时来救他,而被质疑工作效率这件事又有点影响效绩,坎吉斯想了想,愉快地决定向别的倒霉虫发难,诈点补偿和钱。

秘书官修亚很快接收到雄虫会长的眼神,他从埋着书案前抬起头,处变不惊地开口道:“这位小阁下还没成年就受到了如此伤害,真是让虫心惊又费解。”

“那只小蜘蛛真的只是一只听话无害的宠物?雄虫阁下们最青睐的玩伴?”

“对此是否需要采取一些……适当措施呢?”

宠物该待在宠物该待的地方,无论何种情况。

作为雄虫们最喜爱的观赏性宠物,除非店家想惹麻烦,那些被从小饲养的小虫们经过驯化后当然不会具备任何攻击性,有的种类甚至要剪掉爪子才能进入市场。

能坐到坎吉斯这个位置的虫也不是什么一无所知的蠢货,看到在他们向小雄虫了解情况的时候,那只军雌就一直寸步不离地跟进,坎吉斯动了动手指,心里也有了些不太确定的猜测和想法。

一试便知。

“你觉得呢,塞勒少将?”坎吉斯接过话头。

在一旁静默等候已久的灰发雌虫闻言面上却未如坎吉斯所料被这一番言论刺激到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

他仍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就像沉寂了般。

“坎吉斯会长。”三秒后塞勒上前一步,同时将心底早已规量好的措辞有条不紊地和盘托出,“关于您所说的问题……”

他和孪生弟弟塞西德同隶属于,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如此潜在危害性一旦被搬到明面上,一但再失控化为虫型,等待他雌父的无非是……

从小就深谙生存之道的他对少年心怀感激的同时,也清楚明白其中利害。

这时候如果撇清关系摘出来,后续雄保会要是坚持以保护雄虫利益的名义去处理伤害主人的“小宠物”,他将无法从中再行干涉。

于是塞勒恭敬又平淡地开口道:“会长大人所言极是,那只小宠物是我送给雄子阁下的礼物,发生这种情况是我的疏忽,回去后定会对它严加管教,后续惩罚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巧用话术暂把看管失职的罪过揽了后,塞勒心道先应付过去雄保会对奥帕尔可能有的追责,后续势必会好好补偿那位阁下的损失并争取可能的原谅……无论他提什么要求。

“如此甚好。”听明白其中门道的坎吉斯清了清嗓子,面上又重新露出个笑来。

后续这两只虫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什么程星意听了一会就开始走神了。

这些东西没了解过,他也不懂什么军政,不过好像也与他没什么关系,想了想也没有多嘴去问。

终于大家都勉强满意的局面顺利达成,真是又一个完美解决的业务呢,坎吉斯拉着穿着雄保会提供的衣服,笑得一脸“灿烂”的小雄虫照了张相,宣布这个“案件”圆满完结。

“乖孩子,玩够了早些回家,你家里虫该是要急疯了。”临走的时候,坎吉斯会长拍了拍少年的肩,那一脸酷似对待小辈的慈爱表情让程星意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如果还有可能的话……程星意扯了扯嘴角。

于是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他和那个名叫塞勒的灰发军官一同出了雄保会。

在走出那栋建筑的瞬间,视野又开阔了起来,正午的阳光比起清晨的凉风来,暖意融融得让人昏昏欲睡,程星意忍不住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片刻后,感知到身边的动静,程星意停下脚步,抬起头迎上身边灰发男人的目光,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明亮的暖色映在一身黑色的男人身上却莫名有些寂寥,他微垂的睫羽下的那双红眸难辨神色,空洞得让人有些发闷。

“多谢您的慷慨。”察觉到雄虫的视线,塞勒很快回过神来,他简短地低声道谢。

“今天的事万分感谢,不知是否有幸邀请您共进午餐?”

柔和的色调与温暖的照明光线营造出了温馨舒适的就餐氛围,播放着古典音乐的大厅里除了刀叉碰撞的声音外再无多余声响。

小蜘蛛被塞勒一路拎着带进预约好的餐厅,它缩着脑袋安静如鸡,保持着一个摊成饼的姿势,乖得都快要能入定了。

严格来说像室内餐厅这种公共场所,宠物是不得入内的,但如果是雄子阁下的要求那就不一样了。

在灰发男人略带歉意的眼神下,小蜘蛛很快被转交到了程星意手上。

少年调整了下姿势把整个笼子抱在怀里,蔫巴巴的小蜘蛛也颤颤巍巍地挪到笼子边缘,抬起两只前足搁着缝隙用银色的爪尖勾住他的一小片衣角不安地收紧。

对于塞勒提出一起用餐的邀请,无处可去的程星意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蜘蛛崽那么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好像是想和他说什么。

正好刚刚在雄保会耽误半天也还是一头雾水,有些东西他也想弄明白。

很快他们在侍者的引领下进入了一个环境雅致的包间,接着于餐桌前落座。

程星意把笼子放在桌角,然后接过侍者递过来的菜单简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并不像他想象中那般写满了虫子们爱吃的腐食后便放心地把它递给了对面的男人。

“没有忌口的……要不你来点吧。”里面没几个他原来世界认识的菜。

塞勒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他垂着眸谨慎地用双手将之接过的同时,又用余光小心地观察着雄虫的神色,在没有于那张白皙的脸上发现愠怒的表情后他微微松了口气,接着点了几道这个餐厅所推荐的雄虫热销菜品。

等菜点好后,在一旁等候的雌虫侍者恭敬地接过菜单,在转身的空档他忍不住想,这封闭的空间,孤雄寡雌的,可真是个方便“进一步说话”的好地方。

已至中年的侍者羡慕着灰发雌虫福气的同时又暗自腹诽这个虫可真能装,和雄子阁下约会还摆谱穿个军装,一套装备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小年轻虫们真会玩,这个叫什么来着,军装py?

都这个时候了还木着一张脸真是一点情趣不讲,这种僵硬死板的雌虫可是会很快被厌弃的。

单身了老几十年的倒霉虫暗自腹诽的同时,又哀叹快乐都是别的虫的,想到这他有些惆怅等会儿这两只虫“交流”完,他一个打工虫又要费劲地打扫了,小年轻们都可会玩些稀奇古怪的花样儿了。

虫族为了生育率,很多生活上的细节都是为了让雄虫能尽兴地随时随地搞起来设计的。

就餐的宽敞桌子下面留足了空,足够一只……或数只身材高大的雌虫钻到下面去侍弄。

但作为异乡人的程星意显然并不懂得他面前这许多精巧的门道。

就比如说他和塞勒中间摆放的香水状的小瓶子实际是催情的香薰。那东西只要一点起来,室内的虫再吸进去,一般衣服都还没来及脱就能马上搞起来。

而他手边那酷似调味料的则是各种口味的润滑油,毕竟雌虫吗,涂点也能当“菜”给雄子们凑合凑合“吃”。

此时面对面坐着的一人一虫还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别虫的脑补中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陌生虫子略带揶揄的眼神下,塞勒正心无杂念地想着待会该如何不出差错地开口,面上并无多大反应。

而程星意则努力地在头脑里清除着今天一桩接一桩的社死记忆,集中精神地想事情也没注意。

就在他们各怀心思的时候,菜也很快上齐了。

“祝您用餐愉快。”雄虫并不多见,侍者靠过来摆盘的时候忍不住稀奇地多看了少年几眼,可看着看着眼睛都快粘上去了。

敏锐地察觉到后塞勒立刻冷冷地扫过去,侍者这才反应过来失礼的行径,他有些尴尬地鞠了个躬后就悻悻地退了下去。

“程星意阁下。”解决完这一小插曲后,塞勒回忆着在雄保会时少年提供的信息,“失礼了,还未来及自我介绍,我是塞勒·索伦。”

程星意点点头表示知道。在雄保会的时候其实听坎吉斯会长简单讲过一点有关蜘蛛崽的。

他那时候就边听边在心里吐槽,这个虫子们住的世界还真是不一般,也就比他大个三岁竟然就能当少将了好厉害。

在他原来世界的大多数国家,校官晋升少将都得需要几十年的军龄,一般中年才有可能的吧?看来它们这个世界的常理还真不能用他以前的知识来解读了,程星意想。

外面虫多眼杂,很多事情不便说明,到了封闭隔音的空间后,塞勒也稍微不把自己绷得那么紧了。

但不擅长表达自我的雌虫从面上来看还是没什么表情波动,只有他自己清楚僵着的脸更多是因为紧张。

常年在军部工作他本就不习惯与异性相处,即使面前的是未成年幼崽也一样,更何况还是和他雌父疑似有一腿的……

作为亲眼见证了棉签事件的虫,塞勒顿了顿还是选择稍有保留地问:“冒昧地问一下,您和雌父……”

程星意……程星意不敢说,说是路边看对眼了随便捡的你信不?

如果可以,真想避而不谈啊……他默默移开视线。

根据雄虫的神情,塞勒的心越来越沉。他看向笼子里的小蜘蛛,却发现它像个毛绒玩具一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房间里很快再次归于寂静,老是沉默感觉也不太好,程星意纠结了一下,终是觉得应该委婉地说点什么有的没的缓解一下。

至于那个在楼顶上的……当着人家儿子的面,他暂时是不太想提了。

“您有遇到什么困难吗?是否需要帮助?”还没等程星意想好能让自己不那么尴尬的措辞,男人就再次认真地开口。

“它是你的父亲吗?”程星意想了想也看向不再啾啾叫了的小蜘蛛。

“是的。”塞勒道。

这几天是三年一度的虫神节,对于作为军雌的他们来说也算是难得可以休假,塞勒昨夜留在办公室处理文件没有回去,塞西德则出任务去了至今未归。

从十几岁念军校开始他与弟弟就不和奥帕尔一起住了,但对于雌父精神海的问题,塞勒一直有隐隐的担忧,特别是最近与雌父联络时常难寻音讯,所以这次休假他选择立即回家。

但途中他突然接到消息,有位雄虫少年正抱着只乌漆嘛黑的绿眼睛小蜘蛛在没有监护虫陪同的情况下乱逛,所经路段且正好与他雌父的居所相近,这让他产生了某些想法,最后其也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得到了应验……

在塞勒浓缩语句后简短又精练的介绍下,程星意可算是想明白了。

不止一个崽……原来小蜘蛛早已经是这么大的两个孩子的爹了,三十四的生了两个二十一的,小小一只竟然已经这么有出息了?早婚早育?

程星意用眼神狠狠拷打着小蜘蛛,然后看它在自己具有十足穿透力、几乎都能把它硬生生串成蜘蛛串的视线下用前足挡住黑色的小脑壳打了个哆嗦。

少年实在“目光如炬”难以忽视,塞勒很快也看出了些东西,他解释道,奥帕尔·索伦是自己和弟弟的养父,他们之间并无血缘关系,同时他也未有婚配,程星意闻言收回视线后又变相地询问了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因为很多事情是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虫都知道的,所以塞勒也不会向少年去介绍太基本的常识,就像程星意在原来的世界和新认识的人见面打招呼也一般不会开口介绍自己的性别一样。

所以程星意在听完后还没意识到某些事情的严重性,塞勒也没有大惊小怪,他把这归结于少年因经历了他们雌父的事惊吓过度,所以才反应迟钝。

程星意边听边在脑子里记关键信息,其实他也知道寥寥几句交谈并不可能就简简单单地把这个对他来说极陌生的世界的知识渗透清楚。

特别是人家都默认他是“原住民”了,更不可能解释得很全面。一个社会的架构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理清楚的,故他决定以后再找着机会从各方面慢慢了解和磨合。

虽然或许还有很多深藏的他不懂的东西,但总归不像之前一样如无头苍蝇似的只能找不着门路地乱晃,他现在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不过最重要的是,还好没有人……啊不虫被绿,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会找他要个说法的苦主,程星意按耐不住洗脱“冤屈”的心情,终于释怀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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