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想要说话,皇后看她一眼,转向淑妃时,脸色沉了下去,“小孩子不懂事,说错话叫童言无忌,淑妃快三十了吧?别说福哥儿还小,就是大了,他的婚事自有皇上有他父王做主,甚至我这个皇祖母做主,淑妃此言,莫不是想越过皇上越过我?”
声音平静,却自有无形威严。
淑妃心中一突,皇后拿这么大的帽子压她,她若说错话,即便皇上宠爱也要罚她。想通利害,淑妃咬咬唇,慌忙跪了下去:“臣妾失言,还请娘娘责罚。”只是想得再明白,当着全京城最有头有脸的女客们失了颜面,淑妃脸色红白变幻。
皇后就让她继续跪着,柔声问孙子:“福哥儿说说,做错了事该怎么办?”
“母后,我娘都认错了,你怎么能如此羞……”嘉柔公主再也忍不住,不顾贤妃眼色阻拦冲了出去,只是话没说完,被跪在地上的淑妃猛地瞪了一眼,不许她再说。
皇后恍若未闻,依然笑着等孙子回答。
福哥儿看向嘉柔公主,对上对方凶巴巴的眼神,简单地道:“罚。”
一字出口,嘉柔公主真想上去打他一巴掌,可她到底还没失去理智,只能忍气吞声。
皇后夸了孙子一句,看着旁边的牡丹花道:“淑妃口出妄言,马上回淑宁宫闭门思过三日,嘉柔莽撞不敬,回去抄写《女戒》十遍交予本宫查看。下去吧,别搅了各位夫人的雅兴。”
“娘娘训诫的是,臣妾告退。”淑妃俏脸比涂了粉还白,佯装镇定起身,拽着满脸不忿的女儿匆匆离去。
皇后环视一圈,笑道:“妃嫔有过,我身为皇后也难辞其咎,让诸位见笑了。好了,诸位继续赏花去吧,别因此败了兴致。”
之前还噤若寒蝉的女客们连忙盛赞皇后之德,继而从善如流,转身四散开去。
季老太太郭夫人留了下来,她们跟赵家是亲戚,阿桔母女留在这边,她们陪着也合情合理。皇后分别问了她们几句,寒暄过后便只看两个孩子玩了,人少了福哥儿跟灿灿更自在,童言趣语逗得大人们连连发笑。
景王妃见阿桔眉笼清愁,小声劝道:“淑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福哥儿灿灿身边都没有玩伴,现在难免亲近一些,等过两年大了懂事了,自然不会再这样,日后姻缘也各有造化。”
阿桔点点头:“臣妇明白。”心里却打定主意日后尽量让女儿离福哥儿远一些,她可不想让旁人说她跟赵沉存心想高攀景王府,再说这种闲言碎语多了,对女儿名声也不好。
二人私语完毕,皇后突然站了起来,阿桔顺着皇后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身穿明黄常服的男人领着几人走了过来,附近女眷纷纷下跪恭迎皇上,阿桔也瞧见了跟在后头的郭子敬,忙示意妹妹一起行礼。
林竹不慌不忙地跪下,只是低头时,多看了一眼站在瑞王身边的蓝袍少年,而她看过去的时候,那个少年也在看她,眼里有惊喜。
林竹心中多了一个猜测,起身后果然听景王妃喊对方四弟。
她想起了之前听过的消息,二皇子三皇子均已封王开府,只有四皇子五皇子还在宫中,也就是说,四皇子还没有大婚?
她悄悄看向远近盛装打扮的姑娘们,隐约明白了,这场牡丹花宴,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四皇子……
林竹情不自禁抬头,未料目光又与四皇子对上了,她还没生出什么念头,就见少年慢慢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