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盏羊角宫灯,阿菀坐在灯下缝着一件狐皮披风,莹莹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柔美的侧脸,气息平和安静,在这样的春雨之夜中,凝望着这样安静的她,将心底所有的喧嚣尘埃抚去,只剩下了一种安宁平和。
卫烜怔了会儿,几乎不敢上前去破坏这样的宁谧。
直到阿菀抬起头望过来,那双在灯光中显得乌黑如辰星般的眼眸有什么东西微微晃过,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荡到了他心口,让他心里蓦然涌起一种又酸又软的情绪,眼睛都有些发热。
“阿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还是被其他的东西影响。
阿菀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狐皮披风,也不让丫鬟给自己穿鞋,而是掂脚趿上了鞋子站起来,朝他笑道:“你回来啦,可是用膳了?”
卫烜也朝她笑了下,“没有。”
听罢,阿菀便让路云去传膳,让他去净房换下身上的湿衣服。
卫烜拉着她的手,仔细看她的脸色,“你帮我换。”
阿菀看了他一眼,跟着进了净房,等被他毛手毛脚的时候,如往常那般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卫烜反而笑得很开怀。
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卫烜又有些沉默,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转着。阿菀只当不知,如往常般为他夹了他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然后催他快点吃饭。
膳后,阿菀继续拿了那件做了一半的狐皮斗蓬奋斗。
卫烜拉着看了一下,纳闷地道:“都春天了,你怎么还做这种东西?应该做春衫才对。”然后嬉皮笑脸地挨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还有我的春衫、春袜、亵衣亵裤之类的,你也给我做几件吧。”
阿菀笑道:“我最近和嫤妹妹学习刺绣,这件狐皮披风是拿来试水的,哪管他是什么时候?至于那些春衫,有针线房的人给你做,我就不沾手了。”阿菀没说的是,卫烜是要出门见人的,穿衣打扮方面极为挑剔,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比不上专门的绣娘,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自己给他做一些穿在里面的贴身衣物就行了。
等到了就寝时间,阿菀如往常般洗漱过后,便上了床。
卫烜也跟着躺下,将她揽到怀里,温暖的大手习惯性地抚着她腰背的线条,这是一种不带任何□□的温情动作。这样能让他可以掌握她是不是瘦了之类的,虽然阿菀每次都会说是他的错觉,但卫烜依然乐此不彼,固执地用这种动作来感觉她的胖瘦。
两人安静地躺了会儿,卫烜终于开口了,“阿菀,你今天……应该听到消息了吧?”
阿菀的声音很平静,“你说什么消息?”
“今□□会时的圣旨,皇上派我去明水城。”卫烜的声音有些压抑,似乎很怕她的反应。
阿菀没有说话。
卫烜更不安了,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按在怀里。
“放开点,很疼。”阿菀的声音有些闷。
卫烜稍稍放松了些力道,但仍以一种让她无法挣脱的力道,将她摁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密密地贴合着,他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