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生回应淡然，“凝晚……”

向凝晚坐的近了一些，悄声说道：“爸，其实他在门外，他只是不好意思，在他心里特别在意呢。”

这样一说，顾荣生略感暖意，他却再也没有朝着门外瞥了，他们深知彼此的行径，“凝晚，我只希望他不要去为难自己。”

“离开gm，其实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新的开始，爸，他不是别人，他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儿子，你该知道，即便没有gm，他一样会很出色。”向凝晚自豪而骄傲地称赞道。

顾荣生点头，他自然最清楚不过，“从小我严格要求他任何事情，并不是因为这层关系，而是希望他变得更加强大。”

听到此处，顾衍律身体靠在了墙上，事后想想他当然清楚，如果不是高要求，他不会有今日的成绩。

可是他恨了父亲这么多年，却原来发现自己的父亲是如此好的时候，他无颜面对。

“爸，生父怎如养父恩重如山，阿律，他都懂，现在的他这样强大了，他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他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身世，害怕他是一个肮脏的产物，这也是我瞒着他的原因，他太过清傲，和他母亲一般。”顾荣生哀叹道。

向凝晚看到他们父子隔着这一扇门，却都是想着彼此。

她也不言语，听顾荣生絮絮叨叨。

“之后阿正母子没有为难你们吗？”顾荣生问道。

“我们怎么会让人为难呢，爸，你也太小瞧我们了。”向凝晚开玩笑道。

顾荣生安心地点点头，“我在这里除了每日护士送来的报纸，基本上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情了，这样的日子倒也是舒坦。”

“爸，宁姨说顾园空着，他们也没有回去住着，如果您要回去，我就让司机来接你。”向凝晚看到他的样子，想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亨，一夕之间变成了落寞的老者。

难免有些悲伤。

顾荣生拒绝了，“我在这里挺好，至少有这么多看护陪着我，顾园冷冷清清，你们都走了，留我一个老头子在何用？”

“爸……”

“别说了，阿律在等你，你赶紧走吧，不必为我操心。”顾荣生喊道。

幸而得到如此体贴入微的一个儿媳，胜过一个女儿，从看护和护士口中也知道她的脾性和乖巧。

有护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女儿呢，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儿媳妇呢。

他眼中带笑，“是我儿之福。”

当向凝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顾衍律已经起身，在慢慢踱步了，向凝晚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他面容动色之情。

她也不言语，只是道了一声，“情况很好，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回去顾园住。”

“那就住着，钱定期给他打进去，安排护工，他对吃特别讲究，多上心一些。”顾衍律回应道。

向凝晚点头，“我都记下来了，阿律，其实你很在乎是不是？”

“不是，他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气他骗了我，但是如果没有他，我不过就是孤儿院的野种罢了。”顾衍律嘲笑着自己的身世。

引以为傲的血统，却是一个笑话，所以他无法逾越心里的坎，站在顾荣生的面前，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他不知名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阿律……何必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