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何心眉正发挥着极大的好奇对六指颈间延至衣领的刺青寻根问底,语声朗朗。陈婉手上剥着橘子,静坐着听他继续:“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犟驴脾气,认定了的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早知道又能怎样?是不是我的、命里注定。不甘心也罢,怕你上当也罢,站在我的立场不能说话,越说越错。”
“那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她强自笑着,纷杂的情绪平复如初,却被他几句话又撩拨而动。
“我怕他欺负你,这段时间打听了不少事。他有个女人知道不?那女的还有个孩子,瞒得可严实,派人跟了好些天才发现。”
陈婉把掰开的橘子递给他一瓣,仰着脸淡笑说,“我知道。”
“你别以为我背后上眼药,我是担心你实心眼被人糊弄了玩。”方存正犹豫了下,还是张嘴接过去,“金色年华的老谢和我熟,这你也知道。秦小五以前是他家常客,说句公道话,这半年多他可是修身养性,几乎绝迹了。”
“你想和我说他是个好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前段时间有帮外省客在金色年华玩,xx省的。挂的是秦小五的帐。”
陈婉不解地望住他。
“我在市局的哥们也去了,同一个系统的。”方存正含住半个橘子,语声含糊地说:“你还不明白?贺疯子那个省的。那之后没多久就正式开始抓捕了。”
“你的意思是……”
方存正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陈婉迟疑说:“我不知道他的事,照说他和那些人应该不会有牵扯和利益上的纠纷。”
“我也闹不明白。贺疯子抱了江磊大腿,这一年趾高气昂的。江磊你知道?那年在唐会打架那个。接了西街的拆迁工程更是不知道自己爹是谁了,江磊上头是洪家,照理说秦小五他们这些公子哥不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吗?怎么会窝里斗?”
陈婉眼前晃过洪建学那张阴笑的白脸,顿时遍体生寒。紧了紧外套掩饰说:“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们怎么能理解。你别多心,说不准是凑巧。”
“不到我不多心。若是没有捅伤你舅舅的事情我还真不会往深处想,闹了这一出我又想起年中的事来了。你舅那次进拘留所,我托了多少关系都没法放人,最后怎么放的,为什么独独放你舅一个出来?”方存正在道上浸淫多年,谨慎小心是安身立命之本。他文化不高,但是举一反三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如此说来,陈婉也不由回忆起那时确是心存怀疑,毕竟她身边能帮上忙的无非是老二和秦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