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音飘忽地说:“再坐半个小时我们就走。”浓烈的烟气喷在她脸上,她连连咳嗽,胃里又是翻江倒海似的。
是因为什么这么难受又这么诡异地兴奋她不知道,但是视觉模糊意识模糊甚至连时间都有些模糊,周围的话音逐渐放大,她警觉这不应该是醉酒。她站起来,双腿几乎无力支撑,摇晃着用最后一点力气说:“我出去打电话。”
听见洪建学带着笑说了一句什么,她辨不清,只是以极大的意志力拖着腿、扶着墙一路走出门口。
蚀骨的倦怠感让小腿肌肉酸疼而麻痹,她走了几步再是支撑不住,扶着墙缓缓蹲下。远离了喧嚣的音乐,脑中似乎清醒了些,但是眩晕和作呕的感觉却之不去。心里莫名的恐慌,像是回到数年前那个午后,从围观的人堆缝隙中瞥见爸爸不甘不忿而又无奈地望着天空的眼,不自觉的眼泪顺着腮边淌下来,湿了一片;又觉得好好笑,围观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连她自己也怕的接连退后。看热闹就热闹点啊,眼神都那么冷漠多无趣啊!她倚着墙壁嘿嘿笑,不齿这些人,不齿她自己。
宋书愚虽然不清楚陈婉怎么会认识蒋小薇,又是怎么聚在一起,但是看好戏的机会他是决计不会错过的,想象三人相对份外眼红的场面就止不住地偷乐。他们这对兄弟,从小到大,没少给对方下过套使过绊,纯粹是为了让对方吃瘪好玩。所以为了预防秦昊逃避窘迫的局面,他没有告知对方电话是陈婉打来的。
秦昊接到宋书愚电话时压根就不想理会。他不相信蒋小薇真的有勇气自杀,那女人爱自己爱所有的物质享受,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多么美妙,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拿自杀要挟罢了。这更是最令他反感的举动,只能说大脑发育不完全,情商弱智。他把电话丢一边,暗自着恼,怎么当初会以为蒋小薇进退有度,知情识趣?看来大脑发育不完全的不只她一个。
洗完澡,擦着头发心里又有些不对味。拿着电话拨过去,响了无数次都是无人接听。想想还是再走一趟算了,最多再拿笔钱出来摆平。
到了金色年华,经理赔笑上前说:“秦少,vivi姐在二楼。还有洪公子也在。”他不清楚内间关系,只是好意寒暄。秦昊听见觉得万分滑稽,蒋小薇和洪建学一起喝酒,然后喊他来救驾?扬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哦了一声,跟在毕恭毕敬的经理后面。
他还真想看看那一对要玩什么花样。
出来做的小姐喝醉酒是家常便饭,醉酒后有关系铁的姊妹在客人临走时好言几句,即便是不省人事胸口里也能被塞进几张红票;运气不好的遇见有心耍无赖的客人,小费少拿或者被走单也是偶尔发生的事。
走廊里蹲个喝高了的小姐,过路人见怪不怪,连服务生也是视若无睹。所以秦昊直至洪建学包房门口时才省过来不对头,穿衣打扮不是小姐的味,更令他感觉不对头的是心尖上那一颤。回过去几步,拨开头发,心里象是被重锤痛击了一下,连呼吸都断了。
陈婉上下牙齿打着战,手指抽搐,眼神空洞。酒意发散两腮酡红,却都是湿的,嘴角向上挑,泪里带笑,衬着无边艳色,诡异妖媚至极。他指尖只是轻拨了一下她拂在脸上的碎发,她却感觉极其敏锐地挥着手臂拍过来,力气大得吓人,喉间嗬嗬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