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嗒嗒的皮鞋声于是走远了。
赫连归的心不禁沉了一沉。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亮偏过头去与面前的人对视。
“真的是你。”
对方的眉眼一下子亮起来。
“为什么?”赫连归艰涩的出口问道。由于沉睡的时间过久,他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的,身上更是软绵无力,强撑了几次才成功支起了身体。
赫连归有点难过。眼前的男孩虽然依旧穿着清爽的学生装,人却失了清爽的样子,浑身充斥着阴沉的气息,眉宇间难掩戾气。他更喜欢在酒吧里碰到的那个有点呆头呆脑的小男孩。最起码那个时候的男孩看起来是无害的。
“我带你回家了,我们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男孩的眼底闪烁着灼灼的光芒,他太兴奋了,兴奋到忍不住颤抖。他颤抖着伸出一只手,缓慢的逼近赫连归的脸颊。赫连归听到他压抑紧张的呼吸声,仿佛于他而言,他就是他的天神。
赫连归一眨不眨的盯住那只手。那是只什么样的手呢?苍白、冰冷、没有生气,除了能动,表面上看与死人的手几乎无异。可就是这双死人样的手,毫不留情的将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断送,将生命的尊严置于脚下,生生的撕烂踩碎。
“啪!”
男孩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被挥开的右手。
“别用你那双沾满了鲜血的脏手碰我!”赫连归的眼睛里是明明白白的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望。
沉默良久,男孩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我脏?”
男孩垂下头,呵呵笑了几声:“你忘了吗?我们都是一样的……你会想起来的,你会明白的……”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赫连归皱了皱眉:“喂!你把被你抓起来的那个人弄到哪儿去了?喂!喂!你说话呀!你先别走!……”
男孩对赫连归的话置若罔闻,径自离开了。赫连归这才有精力仔细观察这个关押自己的屋子。
这间房十分的简陋破旧,墙面都是用大石块夹杂着泥土堆砌起来的,屋顶连个天花板都没有,抬头就是房梁。窗户很小,而且开在两米多高的地方,目测赫连归需要踮起脚才能顺利够到窗沿。窗户用铁架子挡着,还被从外面钉了木板,从那里逃脱的可能性是几乎为零了。门上挂了锁,男孩刚刚离开时赫连归听见了他锁门的声音。
屋内透不进光线,且只有破木桌上的一根蜡烛照明,可以看清的地方自然有限。赫连归翻身下了那块只能称为木板的“床”,举起蜡烛四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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