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或许就是在这样一个孤单的夜晚被冻饿死在这棵树下,等到人们找到自已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连模样也认不出来或许比这更糟——尸体被野兽扯得东一块,西一块
为什么自已的命会这么苦?!释天生,你不是亲口答应黄伯伯,说会照顾我,保护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为什么不来保护我?!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虽然下着雨,虽然刮着风但释天生并没有将登山服的帽子戴上,因为他要用自已的耳朵,找寻着这风雨中任何一点可疑的声音。
和吴定邦夫妻分手后,他已经在这片山林中搜寻了三个多小时,一开始,他还注意留下路标线索,以免自已也迷失道路,但到后来,他也不再去费这种功夫——山林太广,树也太密,留下的标记很快就会被远远抛在身后,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根本就是在漫无目地的乱走,转到哪里就是哪里,无所谓东西南北,无所谓前后左右,既然不需要方向,那还要什么路标?
天暗下来了,他的心更急了。
他是在山中生长的人,知道山上的夜晚有多么寒冷,特别现在天上还下着雨,空中还刮着风,风加上雨,晚上的温度肯定比平时更低。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正常人坚持三四天问题还不大,但是,一旦气温太低导致体温流失,以陈辛娜那样的身体,就算能熬过一个晚上也肯定会大病一场。
可是,找了这么半天,一点陈辛娜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山林,一直以来,释天生都觉得山林就是自已的家,自已的朋友,但现在,他只觉得眼前的树木野草是恶魔,是野兽,是自已的敌人!它们号叫着,舞动着,张牙舞爪,炫耀着它们的强大和可怕!释天生不怕,他从来不是会对敌人感到害怕畏惧的人,但是,他现在真的感到了怕——天暗下来了,如果还不能尽快找到陈辛娜,那么等到天全黑下来的时候,在这密林深处就更不要想了。
“辛娜,辛娜,你在哪里?听到了就回答我!”他再一次地大声叫道。
“什么?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抽泣中,陈辛娜抬起了头,风还在刮,雨还在下,树叶还在响着,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辛娜,辛娜,你在哪里”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风若隐苦现,但是,陈辛娜已经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已的名字!
“我,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疲惫已极的陈辛娜从树下站了起来,将双手罩在口边,对着风声传来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
“我,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本来对自已的喊声不再抱有希望,以为和之前喊过的无数次一样,这次也同样会石沉大海,无影无踪。但就在释天生放弃努力,准备继续向前走时,夹杂在风雨声中女性特有的尖细喊声传到他的耳中。
“什么?!”释天生身体一震,马上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一颗心碰碰急跳,连他的呼吸也为之暂时停住。
“我,我在这儿”声音更加清晰,这一次,释天生找到了自已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