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那些侍从:“松手,让公主回阁。”言毕再未看她一眼,径自拂袖而去,朱袍消隐于夕阳中,竹林末。
侍从们纷纷松手,扬灵失魂落魄,浑身软绵绵使不上力,若非云岫眼疾手快过来扶住她,恐怕就会跌到地上。
两人回阁,云岫使眼色遣退殿外宫人,扶着扬灵上榻,又阖门拢窗。回首时见她凭着几案,正独自垂泪着,不免心疼得紧,上前给她轻拭眼泪。
“这魏王着实欺人太甚!”云岫咬牙,忿忿不平道:“妾一会就禀告圣上!”
“不要枉费气力了,上回他差点要废了阿兄。”扬灵用袖子挡着脸,卧倒下来,喃喃道:“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他当初没有放过六哥。”
云岫低声道:“莫非没有别的法子……”
眼泪又涌了出来,她草草以袖抹过,淡淡道:“我认命了,只要守住自己的心,这身子不论怎么被他折腾,都是全然无所谓的了。”
她不愿再提及此事,闭目在榻上躺了会儿,忽听门外有人悄声道:“殿下,魏王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这魏王又要作甚?”云岫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去开门,接过一轻飘飘的卷轴。扬灵见到,叫她展开来看,却是一幅堪称逸品的春山晚照图,粗看便知笔法精深,布置准确。
再瞧画末,既无钤印,亦无款识,何其怪哉。
究竟是谁画的?
“这魏王倒是投其所好。”云岫冷哼一声,将画递到她手中。
“他不过想要我主动开口问罢了。”相处久了,她怎会不知他的心思。扬灵垂下眼帘,细观那画卷,发现其墨色尤新,绝非古人之作;画法之高妙,难被归于任何一家,更觉讶异。
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逸才。
画者是谁,想必叔父应该知道。
心里冒出这念头来,她突然意识到,已经中了他的计,不免大为气恼。
她才不会去问-
叔:不是吧真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