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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傅修怀回屋,经过小姑娘的房间,小姑娘房间里的灯还是点着的,窗纸上是小姑娘坐在书桌旁奋笔疾书的投影,一会儿张牙舞爪,一会儿握笔乱挥,不像是写字,倒像是在拍蚊子。
这里傅家是不会有人来的,小姑娘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身份尊贵,傅家普遍男人居多,绝不会踏入女流之地。
傅修怀走到槅窗前,伸手推开槅窗,“小丫头?”
一只毛笔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傅修怀侧身让开,又叫了一声,“太史妹妹?”
另外一只毛笔又朝他脸上砸了过来。
傅修怀再度侧身让开,他压低了嗓子,调笑道:“我们合作吧。”
小姑娘放下手里的纸笔,端端正正坐在板凳上,斜眼瞅他,给傅修怀一种你这样的人也能被称之为君子真是可笑的感觉,他抬起袖子捂住嘴咳了咳,“我以后帮你打掩护,你答应我三件事情,我们就合作吧。”
傅家像是一潭死水,在傅家的每一个人永远都无法坦荡荡的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一言一行像是被人书写好了一样,你无法去违抗,便只有隐藏。
这就是傅修怀的真实写照。
他隐藏了太久,外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傅家少年郎,其实一点儿也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小姑娘是第一个知道他的人,他心里对她总是有那么一点特殊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你,这种奇妙的感觉,你无法形容,别人看不透的被她看透了,又想欺负她,又想接近她。
“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了。
傅修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趴在槅窗的窗栏上,笑眯眯道:“给我跳一只舞吧。”
“拒绝!”小姑娘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样,从板凳上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关窗。
傅修怀连忙拦住,“你给我跳一只舞祖父的课上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帮你看着,绝对不会让你被祖父发现的。”
“真的?”小姑娘怀疑的瞅了瞅他。
傅修怀点头,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
似乎是信了他,小姑娘开了门,跑了出来,她手里带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水袖,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那我只跳一次哦。”
其实傅修怀也不是特别感兴趣,所谓的那三个要求也就是随心而来,但是这么说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他点了点头,“嗯,一次。”
那一晚的月亮很圆,月光也很亮,满天的星辰,小姑娘的屋外种着一大棵桂花树,傅修怀坐在地上,看着小姑娘在树下跳舞。
一盏茶的时间后。
两个人都坐在了地上,小姑娘脸色很不好看,傅修怀一本正经给她解着水袖的疙瘩,解着解着,忽然歪倒在地上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他蜷缩着身体,肚子笑得疼都还在笑。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姑娘跳舞,能把水袖跳成袖绳,跳成袖绳也就算了,还跳出一堆死结,只看到她拿着水袖这边甩一下那边甩一下,甩了再甩,甩缠在一起还继续甩,最后实在甩不起来了,弯个腰撸起来,开始使劲的踩,使劲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