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对峙,幽若的火花在雨中滋滋作响,不断膨胀。
突然,一阵狂风猝不及防的袭来,掀起高山似得惊涛骇浪,狠狠扑打着甲板!
海水溅进了眼睛,穆寒不禁甩了甩头,脚步不稳,在船身动荡中往后摔去,穆邵辰的瞳孔霎时缩小如针,宛如厉电般冲了上去,稳稳抓住陆夕夕的手,他紧紧抱着她,漆皮的鞋子踹在穆寒的右肩胛骨,残忍的碾压,伴随着那响彻云霄的凄厉哀嚎,黑色手枪摔落在地,沿着雨水滑入海中。
穆寒摔倒在甲板上,痛的撕心裂肺,右手臂软弱无骨似瘫在一旁,他扭动着,墨堂的人已经攀爬到他身后,取下嘴里叼着的长绳,利落敏捷的将他绑起来。
一切都结束了。
怀里的女孩奄奄一息,穆邵辰抚摸着她冰冷的脸庞,那细软的唇近乎青紫,可她的神色却带着安宁,他掌心不断颤抖,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心底里死死绷紧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他嚎啕大哭起来,躬起身体,承受着砸落下来的暴雨,她在他怀里睡着,他哭得犹如孩子一样痛彻心扉。
穆邵辰抱着陆夕夕,就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一遍又一遍无助嘶喊着她的名字,仿佛活生生被剐走的心脏,重新失而复得,坍塌的世界再次筑起,沦陷的黑暗升起那唯一的暖光,他似哭似笑,癫狂的宛如走火入魔。
穆氏的私立医院。
窗外的天色露出蟹壳青,远处连绵的霓虹灯还未熄灭,云层一片麻苍,沉沉郁郁,天花板的白炽灯光刺目而冰冷,陆夕夕安然的躺在床上,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病号服,盖着厚厚的被子,唇瓣泛出微白,神色恬静。
苏远看着手里的报告,抬头对穆邵辰说:“没有外伤,就是身体骨冻坏了,这个需要漫长的调养,要多补一补身子。”他说完,眉心蹙起,又道:“你也是,这么重的风寒,两人都需要好好补一补。”
穆邵辰专注凝视着女孩的睡颜,他嗯了一声,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脸色沁出一缕疲惫,发丝淌落下炫目的光晕,幽黑的睫翼在眼睑落下深邃的阴翳。
苏远怔愣的看着他走到门外,蓦然如梦惊醒,连忙追到他面前,拦住她:“穆邵辰,她现在最需要躺在那静养!”
穆邵辰淡漠看了他一眼,只说:“解决完最后一件事情,我就带她一起过来。”也不理会苏远的反应,径直擦肩而过。
脚步声越来越远,苏远站在门外目送着他,欲言又止,那一抹颀长的身影翩然如杉,游离着修罗似森寒的白雾,他仿佛是从碧落里绽开的墨莲,寂静之下涌动着张狂乖戾,弥散着危险又绮丽的黑暗气息。
黑色的轿车最终停在苓山一栋山庄前。
司机跑下来打开后座车门,漆皮澄亮的鞋子落在地上,继而迈出修长的腿,穆邵辰钻了出来,身上是单薄的衬衫,怀里抱着的女孩则披着他的风衣。山庄门口伫立着墨堂的人,见他走来便躬着身,毕恭毕敬道:“少主。”
穆邵辰不说话,那人却是心知肚明,静默的走在他面前带路,庄园里亭台水榭,从山上引来的清泉潺潺响着,一路来到幽暗的地牢,斑驳的走廊,两边是无数紧闭的房间,在走廊最深处的房门前,他们停了下来,那人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穆邵辰便走进去。
房间里一片死寂,一盏铁壳罩的白灯悬在天花板下,随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