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宫女便是之前脸色不好的彩棠。
彩棠瑟瑟发抖,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官靴,不停的摇头:“大人,没有,我没有杀人啊!”
“你合谋赵一宽偷拿公主首饰可是真的?”
彩棠立马朝着六公主的方向磕头,哭诉道:“公主,是奴婢不好,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求求公主绕奴婢一命啊!”
六公主眼里闪过厌恶,彩棠磕头很用力,已经将额头都磕出血了。六公主冷哼一声:
“饶你一命可以,本就罪不至死。”
想让一个人死很简单,但活着可就不一定要怎么活了。
“多谢陛下,多谢公主!”
彩棠磕头声音响在众人的耳边,莫名的气氛沉重起来。
太子本想说话,但他偷觑了一眼皇帝,认为自己不该发声,因此闭上嘴静静的看着。
好在六公主问出了太子的疑惑。
“苏大人,你就别兜圈子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一宽死的时候为何大家谁都没听见他的惊叫声?”
苏子烨颔首,道:“事发那日正是道观典礼,前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而后院几个宫人也过来凑热闹。就在他们凑热闹的时候,赵一宽偷偷从后门去见了一个人。”
“回来后,他们四个回到房里假装没出去过,赵一宽说去净房,再然后就出了事。”
“死者身上的伤口经过验证,凶器就是现场的那把小刀,而行凶之人就是——”
站在空地上的苏子烨身姿挺拔,落日余晖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是他会发光一般。
琳琅凝视着他,见他薄唇轻启,道:
“就是他自己。”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琳琅也没想到。
这么说,那一行脚印就是赵一宽自己走到雪地里,然后自杀而亡?可是那在灶膛里的鞋子怎么解释?还有,真的会有人划破自己肚子吗?
“有人和赵一宽见面,给他用了一种香,这种香料会让人愉悦使他感觉不到痛。那人穿着赵一宽的鞋子,在赵一宽划破自己肚子后将其放到雪地里,再原路返回。”
“这样雪地里就只有赵一宽自己的脚印,而身上的伤痕也确实是他自己留下的。”
六公主听明白了:“赵一宽身材不矮,那背着他的凶手定然就是他了。”
说的便是跪地下那个宫人。
宫人见事情败露,便也不隐瞒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死者赵一宽尸体曾在的地方,恶狠狠地道:
“分赃不均,凭什么他要的多,给我分的少!”
太子这回终于说话了,他道:“这么说是彩棠偷拿六公主的东西,然后交给你们二人,但因着你不满分钱分的少,便起了歹心杀人。你用迷香造出赵一宽自己杀自己的假象,最后穿着赵一宽的鞋子将尸体放好。”
瘦弱宫人因害怕抖动的肩膀慢慢镇定下来,他收回目光,脸上竟然冒出了一种满足的笑意。
“死的好啊,死了就没人和我争了,死的好!”
说完,那瘦弱宫人猛的朝着旁边石头上撞过去,竟要寻死!
琳琅离的远,想要赶过去已然是来不及,其他侍卫们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苏子烨忽地出手,从他官袍袖子里射出一个大网,猛的将那宫人罩住。
不过宫人力道大,苏子烨被他拽的走了一步,到底将人拦住了。
“不能让他死。”苏子烨招呼两旁的侍卫过来帮忙。
六公主没什么表情的道:“这种人就该死,苏大人拦着他做什么。”
不提杀人,便是偷自己东西就够他死一回了。
侍卫们赶过来,苏子烨让其将人按住,还在口中塞了帕子,免得他咬舌自尽。
做完这一切都,苏子烨朝着皇帝行礼道:
“陛下,这人是凶手,但只是帮凶,真凶另有其人。”
“什么?”
众人都晕了,想着这人刚才承认了,怎么就不是真凶了?
苏子烨给了琳琅一个眼神,琳琅竟然看懂了,走到彩棠的身边,将她手臂朝后压制住,生怕她学那人也撞死自己。
苏子烨招呼小道童将那只燃烧了一半的鞋子拿过来放在地上,问彩棠:
“熟悉吗?”
彩棠咬着嘴唇不说话,倒是其他的宫女颤巍巍的说道:“这是……这是彩棠的针法。”
苏子烨漂亮的眸子看着彩棠,说道:
“宫中多寂寥,有不少人会找对食打发时间,你被赵一宽看中,在他多次献殷勤之后和他好上,甚至亲手给他缝制衣袜。”
“可你没想到,他接近你,也只是为了让你偷东西罢了。”
苏子烨每说一个字,彩棠面上就白了一分,等到最后,已然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