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阁并未离开,而是直挺挺地站在床边。
半晌后,苏砚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不见不散……”
他轻轻“嗯”了声,依旧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苏砚只好硬着头皮直接了当地问了,“你不走吗?”
“不走,你若是困了就睡吧。”
“……”你站在这里我怎么睡啊?!
“若是你又梦见你哥哥了,醒来时我还能陪你说说话。”
“…………”苏砚心口陡然轻抽了下。
还没来得及回神,她便已经被他强行按倒在床上,突然的靠近让她情不自禁地倒抽了口凉气。
可他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侧过身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哄孩子般的呢喃道:“放心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
她妥协般地轻轻“嗯”了声。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掌心很温暖,就连呼吸都像春风一样……不知不觉间苏砚就睡着了,她甚至记不清上一次睡得那么安稳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也不知道娄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空气里仿佛还弥漫着娄阁的气味,可是房间里却已经空无一人,倒是桌上停着一直信鸽……
她好奇地起身凑近,信鸽身上绑着一张纸条,写着——“它能找到我。”
这应该是娄阁的字吧?和他的人一样好看。
这只信鸽多半也是娄阁养着的,她忍不住伸出手,轻抚了几下,嘴角悄然上翘。
第9章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3)
易容并不仅仅是塑一张人皮面具那么简单,一言一行都需要修饰,就连易容成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也需要一定的借鉴,更何况是像宋知然这种确切存在又赫赫有名的人。
苏砚跟宋知然并不熟,甚至从未接触过,也没有机会接触,想要了解他的习性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暗中观察了。
幸好宋知然的宅邸就在夏都,距离临阳并不远。
跟踪了他数天之后,苏砚不仅掌握了他的言行举止,还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道貌岸然”。
乍一看,他就像传说中一样,爱妻如命,时常陪着他妻子策马同游、逛街看戏、你抚琴来我舞剑,恩爱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入夜后,他都会去行馆跟那些江湖中人议事,说好听了是议事,说难听了不过就是把酒言欢,而每晚前来侍宴的都是天香,从临阳到夏都,坐马车也得两个多时辰,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欣然而至,然后一直待到天亮才离开,有时候是睡在宋知然房里,可更多时候是睡在宋知然想要笼络的那些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