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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最宝贵(1 / 1)

贺铎远把手机丢开,没忍住哭起来。

母亲从病房外进来,漂亮脸上尽是疲态,看到贺铎远缩在床上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忍不住数落起来,“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在外面鬼混把谁给惹到了?你知道刚刚警察怎么跟我说吗,那地段没有监控他们没有办法,这一看就是别人算计好的要整你,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贺铎远,你爸爸现在还在到处跑给你找新学校,你又搞成这个样子!你对得起你爸爸为你跑前跑后吗?!”

贺铎远委屈的叫喊起来,“你搞清楚,现在被人打的是我!你不去骂打我的人,跑这儿骂我,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不是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别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揍你?”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没有个当学生的样子,跟人打架导致被退学了,别人问我你怎么不去学校,我都没脸说!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和小五那种人玩,你不听,他都把你带成什么样子了!”

“你烦不烦!关小五什么事情!”

“你还敢顶嘴?!”贺母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我真是钱多了没处花,还带你来住院,就该让你在家里疼死!”

贺母将饭盒很重的放到床头柜上,摔门出去了。

贺铎远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也抑制不住又掉下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廖择文!

他还记得自己被廖择文堵在体育馆更衣室里时,正挂断小五的电话,小五说老大昨晚被人打断了一条腿,脸上还被划了口子。小五发来照片,是老大刚被送到医院时候拍下来的,老大的下半张脸和脖子几乎被鲜血糊满,两条又直又深的口子自嘴角一路开到腮部,十分骇人。老大面貌本就平平,脸上被留下这样两道伤疤,不知道以后怎么好见人。

贺铎远被照片吓得失音,后来小五又跟他说了些什么,也记不清楚。

老大平日便“树敌”众多,但终归是些小打小闹,闹得这样严重,贺铎远很快就想到廖择文。

那天他和老大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等到人,终于察觉不对劲,上楼去查看,哪里还找得到人。

人没有睡到,计划还败露了,贺铎远怕死了,他十分后悔当时听从了老大的怂恿。

但料想中的后果一个也没有来,他专门找过廖择文说话,廖择文对他的态度和平时差不多。

就在他以为下药只是老大编造出来的时,廖择文突然给了他这么一击。

学校并不让带手机,小五打来电话时他正在体育课上,为了接电话,这才进了体育室的换衣间。

他心乱如麻的挂掉电话,将手机收起来,打开隔间的门没走两步,被人劈头盖脸的泼了一身脏水,大概是洗拖把的水,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他惊叫着擦掉眼上的水,睁开眼睛,看到廖择文正站在自己面前。廖择文在笑,对他说,“就你这样的野杂种也敢肖像我妹妹?”

贺铎远的脸轰一下红了。

贺铎远的母亲是未婚先孕,在他五岁的时候,母亲才和现在的丈夫结婚,继父家境殷实,自己也有孩子,不介意母亲带着他,贺铎远住进崭新的大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住在老破小的居民楼里被小孩子嘲笑的日子了。

他被那句野杂种刺激得什么也顾不得,一拳揍在了廖择文的脸上。

廖择文没有还手,这场单方面的殴打在几分钟后被赶来的林云瀚制止。两人被带到办公室的路上,贺铎远都没有任何惧怕,是廖择文先泼他脏水,又辱骂他的,他是正当防卫。

直到快到办公室,廖择文突然俯身到他耳边说,“试图迷奸未成年,贺铎远,你已经18岁了,你猜这件事情被学校和警察局知道,你会被判几年?”

贺铎远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棒,后背蹭得冒出一层冷汗。

“你在说什么。”

廖择文只是看着他,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能查到你家里那些破事,你猜我有没有本事拿到你们下药的证据?”

“贺铎远,你敢跟我赌吗?”

贺铎远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想怎样。”

廖择文的嘴角还有淤青,明明该是狼狈的,但是他笑得那么游刃有余,让贺铎远喘不过气,感觉被踩在了脚底。

廖择文声音很温煦,像是在和贺铎远闲聊,“我要你退学。”

对于两人为什么打架,廖择文一言不发,看起来也很被原因困扰,贺铎远咬牙认下全责,说是自己嫉妒廖择文学习成绩好,又受人喜欢才动的手。

他以为学校会给一个处分,没想到会直接让他退学。他自然不肯退学,但如果打算迷奸许恩殊的事情被廖择文捅出去,那就不是退学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他只能认下。

母亲有到学校闹过,贺铎远虽然没有去,但心里很希望母亲前去协商能使学校改变主意。只是廖家也不是吃素的,廖母很护短,自己儿子平白无故被揍一顿,对方退学的后果虽然有些重,也没有为其求情的道理,她拒不接受协商,贺铎远最终还是被退学了。

他以为已经到此为止,没想到昨晚像往常一样出门散心,途径公园时会被人蒙住脸绑起来,对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用棒球棒将他手臂砸骨折后就离开了。

他躺在原地干嚎了快两个小时,才被路过的人救下。

被打上石膏的手臂还在发疼,贺铎远单手拿下眼镜抹眼泪,早知道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他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听从老大的话,不,应该从一开始廖择文警告他的时候就不再去纠缠许恩殊!

廖择文走进客厅,许恩殊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走过去坐下,依旧和她隔着礼貌的距离。

“不是要到朋友家去玩吗?”

本来是不想见廖择文找出来的躲避借口,但现在还是见了,许恩殊就摇摇头,“她下午有事情要出门。”

这倒是真的,伊丽翠的堂妹过来玩,她下午要陪对方去水上世界玩。

“那要不要我陪你出去玩?”

许恩殊连忙摇头,“不用的,你看书吧,学习要紧。”

廖母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以为许恩殊想出去玩,但没人陪,便说,“恩殊,你哥下个周过生日,我之前给他订了一套西服,你要不要陪阿姨一起去拿?”

许恩殊说好。

许恩殊回家把最后一点作业写了,正在找出门的衣服,听到门铃声,她跑去开门,门外是廖择文。

“怎么啦?”

“来看看你。”

距离她从廖择文家回来只过去了两个小时而已。许恩殊撇了撇嘴,说,“你好黏人。”

她说的是玩笑话,但没有听到廖择文回答,对方很安静的看着她,像在默认,许恩殊又感到一点心悸。她把廖择文扔到客厅,自己跑回卧室。

过了会儿,廖择文出现在卧室门口,他敲了敲敞开的卧室门,“我可以进来吗?”

许恩殊还在找衣服,说好的。

许恩殊的衣服很多,家里有专门的衣帽间,她嫌麻烦,每个季节的衣服会挂在卧室的衣柜里,等到换季了再收拾好放到衣帽间去。

天气更冷了,许恩殊准备穿一件白色大衣,大衣是羊绒材质,很保暖,廖择文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纠结里面穿什么。

“是这个紫色的毛衣配这个紫色碎花裙呢,还是这个牛油果绿毛衣配棕色格子裙呀?”她把上衣和裙子拿起来在身上比试,抬起头询问廖择文。

“我更想穿这个绿色的毛衣,但是人家穿还会在里面加一个黄色衬衫,我没有这么合适的。”

“什么样的黄色衬衫?”

许恩殊把衣服放回床上,拿着手机走到廖择文面前。廖择文坐了卧室里唯一一张椅子,许恩殊原想站在他的旁边,但她刚一走进,就被廖择文拉进怀里,夹在两个腿中间。

许恩殊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但廖择文的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挣脱的好。

她单手打开一个软件,点开了自己的收藏,“就是这个衬衫,我觉得当内搭很好看。”

“有链接吗?我给你买。”

“不用了。”

“不是想要吗?”

许恩殊几乎被半搂在廖择文怀里,因为是在家里,廖择文只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许恩殊和他相贴的身体部位可以感受到他皮肤透过衣服散发出的体温,很温暖。

妹妹当然可以心安理得收哥哥给自己买的东西,她这种别扭情绪才是不应该的。

她语气有点冲的说,“那你买吧。”

“生什么气,不想我买吗?”

“……没有生气。”

她和廖择文对上视线,尽管是她站着,廖择文也不比她矮多少。许恩殊这才觉得和廖择文的距离隔得过于近了,近到只要廖择文再凑过来一点就会吻上。

那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感又袭来,而廖择文也的确在她视网膜里慢慢放大,她颤抖着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吻却没有来,廖择文闷笑了一声,“想什么呢。”

许恩殊睁开眼睛,看到廖择文从她肩上摘下一根头发,是她自己的。

许恩殊的脸不受控制的红了,她从廖择文怀里挣脱出来,“我要换衣服了,你出去。”

最后许恩殊既没有穿紫色的毛衣,也没有穿绿色毛衣,她选了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面是黑色喇叭裤,头发扎成丸子,从卧室出来时脸色还是有点臭,故意不搭理廖择文,但她知道自己哥哥的视线落在身上就没移开过。

许恩殊以为取西装只是自己和廖母去,没想到廖择文也去。

廖母挽着她的手,“取完衣服我们肯定还要逛逛街吃吃饭呀,带个拎包的方便一些。”

许恩殊哼哼笑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提包甩给廖择文,“给你。”

廖择文把包接了,她自觉看出几分低眉顺眼,心里气就顺了一些。

取完西装,廖母带着两人进了一家商场。她讲天气冷了,要买几件应季衣物才合适。

许恩殊在网上学了一些穿搭技巧,但比不过年长许多的廖母的多年穿搭经验,廖母也耐心十足,陪许恩殊一遍一遍进更衣室,给她挑了三四套衣服。

廖母体弱,生廖择文时落下了病根,很难再怀孕,而她是一直都很想要个女儿的,她看着许恩殊长大,真真切切将其当自己女儿看,许恩殊不好她破费,但她很会哄人,终是让许恩殊把几套衣服都收下了。

买了衣服,又带两人乘滚梯上楼去,她亲密的挽着许恩殊手,“我们给哥哥也选几套衣服嘛,哥哥最近又长了点个子,去年的衣服有点穿不下了。”

廖择文的脸和身材在哪里,哪怕套个麻袋也是好看的,不必担心合不合适,许恩殊和廖母都不约而同按照自己的审美挑选起衣物来。

廖母给廖择文挑了几件夹克,而许恩殊拿来一件大衣。

廖母有些讶异,“哇,恩殊,哥哥穿这个款式会不会有点太成熟了。”

许恩殊脸上神色介于无措和怯怯中间,她看了眼廖择文,很快又转回视线看廖母,“我是觉得哥哥穿这个很好看诶……那我放回去吧。”

廖择文走到许恩殊面前,接过大衣,“我试一试。”

廖择文身高腿长,穿这种长款的黑色大衣非常合适,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冷肃许多。

“我觉得很好看,买吧。”

廖择文很轻拍了拍许恩殊的背。

买完衣服天色已晚,廖母开车带两人到朋友开的中餐厅吃饭,她来,老板亲自出来迎接,又给专门开了包厢。餐厅对面是市里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趁母亲和餐厅老板寒暄的当,廖择文借口想去买甜品,将许恩殊带出了包厢。

廖择文牵着许恩殊的手带着她过马路,“谢谢恩殊刚刚给我挑的衣服,我很喜欢。”

“不客气的。”

过了马路,廖择文让许恩殊和自己面对面站,他弯下腰和许恩殊对视,声音很温和,“哪怕那件衣服穿在身上并不合适,我也会买的,不仅仅因为是你挑的,你不应该用那种眼神看我。”

许恩殊眨了眨眼睛,装傻道,“……什么眼神啊。”

“可怜巴巴的,像刚带回家的怕生小狗,”廖择文很轻笑了一下,神色依旧很认真,“哥哥怎么会不喜欢恩殊挑的东西?”

廖择文黑色的眼睛里倒影着一个小小的许恩殊,他的眼神那么专注,像在他心里,全世界只有许恩殊最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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